仔细一看,原来是头部受了伤,鲜血顺着眼睛流进嘴角,还有些许残留在尖锐的獠牙上。黑豹有些狂躁,在笼中来回打转,不停发出低沉的怒吼,连带着脖子上的粗铁链也在持续撞出刺耳噪音。然而军营里人来人往,却无人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它,更没人敢靠近。就在豹子更加狂躁,试图用头部撞击铁笼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孩,出现在了铁笼附近。她安静地站在那儿,微微抬起胳膊,直视豹子的双眼,唇间发出轻飘飘的一声“嘘”。几秒后,豹子晃了晃脑袋,奇迹般平静下来,揣着四条腿,慢慢趴在了地上。女孩也蹲下来,单手伸进铁笼中,毫无畏惧地摸了摸黑豹脑袋,随后又把手凑到它鼻尖处。黑豹鼻头煽动,闻了闻气味,将脑袋偏向一边。女孩站直双腿,转身离开铁笼附近,往军营中心走去。她来到其中一座最大的营帐外,刚撩开半边帐帘,碰巧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哥,你真的要把那个叫遥迦的女孩留在身边吗?”遥迦脚步微顿,迟疑半秒,慢慢放下帘子,不声不响往后退了几步。营账里,段千泽正在劝说段斯昂。“防人之心不可无,来历不明的人,大哥最好防着点。”段斯昂嗤笑,不屑中带着自负:“一个乡野村姑而已,来历不明又怎么样,有点新鲜感就玩玩,不感兴趣了自然让她滚蛋,你放心,大哥有分寸。”前两天,他原本打算离开密阳回维冈了,结果在回程途中,被军营里的叛徒设计,不慎遭遇边境一伙歹徒围追堵截。尽管在政府军的护送下,没出什么岔子,可谁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旁边的山林里,紧接着冲出一头发狂的黑豹,险些一口把段斯昂头骨咬碎。幸好遥迦及时出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制止豹子,堪堪救了段斯昂一命。惊魂未定的段斯昂,倒还保持着基本的警惕性,又或者出于其他什么心理,没准许遥迦立即离开。命人搜了她的身,又用仪器扫描一遍,确认体内没安装芯片,这便将人带回了军营。思及此,段斯昂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竟然有人胆敢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还因此泄露行踪,差点让那伙下水沟里的脏东西给Yin了,简直是找死!见段斯昂神情越发Yin沉,段千泽识相地跳过刚才的话题,转而问:“叛徒已经抓到了,大哥准备怎么处置?”“处置?”段斯昂Yin鸷一笑,“那怎么够意思,当然得让他背后的人,也体会体会这种滋味。传消息下去,全军最后休整两日,下周举兵攻打金润口,明晚我会离开密阳。”段千泽应下,掀开帐帘往外走,却在经过拐角时,瞄见了立在那儿的遥迦。
“遥小姐,有什么事吗?”段千泽温声问道。遥迦一张清秀小巧的脸,却瞧不出半分生动的情绪,好像天生不会与人打交道,眼神古井无波,她黝黑的眼珠子,不太礼貌地瞅着段千泽看了半晌。继而一言不发,漠然移开目光,迈步进了段斯昂所在的主营账中。段千泽注视女孩的背影,面上和煦的神色缓慢褪去,一抹Yin郁悄然爬上眉宇之间。良久,他垂下眼皮,独自离开。作者有话说:各位跨年夜快乐~祝各位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迎接新年 窝囊废装修阔气的列车站里,熙来攘往摩肩擦踵,近半个月的客流量,比过去几个月加起来都多。尽管铁路局已经出了限行通知,但仍旧不断有其他城市的居民,诚惶诚恐挤来息川,提前躲避也许会发生在将来某一天的战火。乘客一多,为了维持好秩序,工作人员也相应多了起来。车站里一时间人满为患,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摩擦和矛盾,今天也不例外。候车室的女厕所里,几分钟前引起了不小的sao乱。原因是一位女乘客上完厕所,在洗手池边洗手时,发现池子下边的角落里窝着个人。那人脏兮兮臭烘烘的,身上裹了一块极为邋遢的布,凑近一看,居然是个中年男人,身材臃肿,胡子长了满脸,闭着眼似乎正在睡觉。一个男人躲女厕所睡觉,这不是活脱脱的变态么。女乘客当即叫来了安保人员,让安保把这流浪汉变态赶走。安保上前喊了两句没喊醒,女乘客在后面大呼小叫,要求车站必须给个说法,不少人过来围观,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安保觉得奇怪,没想通这流浪汉到底怎么混进来的,正准备叫几人把他抓走,未料竟然引来了管理员和副站长。管理员亲自与女乘客交涉,副站长扫了眼昏睡不醒的流浪汉,无意中瞥见对方胡子拉碴的脸,神情蓦然一怔,下意识道——“等会儿!放下他。”……在柏苏与维冈僵持的几日内,邵揽余等人穿过边境,顺利抵达了科谟清丰城。只不过比预想中晚了一天,差不多与分批走的大部队同时到达。那日拒绝了席未渊送他们走特殊通道离开的“好意”后,四个人确确实实买票进了车站,好像当真准备坐列车去维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