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麻嬷嬷,朕许久未见她出来了,今日竟会瞧见她在太后宫里。”康熙蹙眉沉思,片刻,松开眉头,“罢了,兴许苏麻嬷嬷只是憋闷了,想找太后说说话。”英珠微微一笑,“多谢皇上如此关心臣妾。”康熙瞧着她的眉眼,目光变得柔和,“朕实在不放心你,真希望你能乖乖地待在钟粹宫,哪里也不去,朕随时能找到你。”“皇上这话说的,臣妾又不是小孩子,丢不了。”“真是个小孩子,朕就更要担心了。”康熙点了点她的额头,哼了声。 格格富察氏近来宫中多了位得宠的陈贵人。陈贵人原是御花园中洒扫的宫女,一朝被皇上看中,封为常在,近些年偶尔被皇上宠幸,一直默默无闻,前几日突然被封为贵人。众所周知,如今的丽妃便是从贵人升上来的,众嫔妃一时对这位新晋的陈贵人十分关注,讥讽和暗中使绊子的也不少。可巧的是陈贵人就住在承乾宫。因陈贵人得宠,良嫔愈发不如意,常来钟粹宫小坐。这些日子良嫔瞧着愈发憔悴,似是因陈贵人之事颇为伤神。“丽妃娘娘这宫里还真是清静。”良嫔不无艳羡。自英珠搬入钟粹宫,偏殿尚未住进别的小主。英珠不至于在意这些,但终究是清静一些的,不必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日子也过得轻闲。良嫔入宫多年,年纪也不轻了,按理早该看开,心思却依旧单纯,思虑甚多。英珠笑道:“听闻八阿哥读书甚是用功。”八阿哥的出身在众位阿哥中算是最不起眼的。但八阿哥读书用功,在众年轻阿哥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也算弥补了些不足。良嫔笑得柔和,“是啊,胤禩自幼懂事勤奋。”话一顿,又道:“也是惠妃娘娘教得好。”虽然良嫔成了一宫主位,但八阿哥依旧养在惠妃膝下。良嫔没了宠,又无其他儿女,日子一眼就可看得到尽头。如她一般的不在少数,英珠没心思安慰。——————入了冬月,英珠的册封之日到了。封妃比封嫔隆重些,封了妃,又非嫔位可比。若是一般人,妃位便已是极限,在无皇贵妃、贵妃等的情况下,一个妃位,已经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了。册封礼过后,便进了腊月,除夕过后,又是新的一年。正月里,乍暖还寒,皇帝下诏,亲征噶尔丹,于二月初率兵出发。宫里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嫔妃们愈发无所事事。倒是因陈贵人去年的骤然得宠,有不少人拈酸吃醋,处处针对。
相比之下,英珠过得还算轻松。人总是不自觉比较的。有了个新得宠的陈贵人,她这个得宠了多年,已然被众人习惯的丽妃自然就不紧要了。年轻的更有竞争力。如今的英珠风华正茂,比之年轻嫔妃亦是丝毫不弱。但得宠多年,总会有尽头。这是每个人的惯性思维。太子监国,前线捷报频传,到了五月,噶尔丹再次逃遁,康熙班师回朝。分离数月,嫔妃们多有想念,得知皇上回京,纷纷面露喜色。英珠同时收到宫外的喜讯,舅舅富勒珲作为此次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麾下副将,斩敌有功,皇上授正二品副都统一职,赐一云骑尉。因英珠封妃,全家获知喜讯,前一阵子得以进宫探视。英珠见了额娘和舅母,虽有些生疏,但因母女之间多年未见,倒也未曾有异,母女相处甚是和谐。额娘富察氏抹着泪,感叹多年未见,女儿长大了,更懂事了,又得知两位皇子甚是健康,心酸又欣慰。总归那一场见面还算愉快。如今舅舅又立了功,升了官,于家中而言可谓是又一大喜讯。英珠在宫中也愈发如鱼得水,羡慕嫉妒的不在少数。再次见到皇上,英珠心如止水,面上却笑着迎上去。康熙搂了搂她的腰,皱了皱眉,“瘦了些。”又松了眉头,揶揄,“可是想朕了?”英珠抿唇微笑,不语。康熙当她默认,愈发开怀,搂着她坐在罗汉榻上。“瑚图玲阿可是有个好舅舅。”康熙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富勒珲,“他这次立了功,朕给他升了官,瑚图玲阿可高兴?”“谢皇上隆恩。”英珠起身,深施一礼。康熙将她拽入怀中,“是富勒珲争气,朕不过是按规矩行事。”又笑问,“这些日子在宫里可好?”有陈贵人的恩宠挡着,她自然过得极好。“臣妾一切都好,皇上可有受伤?”英珠作势关心了下。康熙不甚在意,“小伤,不妨事。”久别重逢,两个人腻歪了好一阵,康熙才离开。五阿哥于上月多了个儿子,虽是庶子,却也算得上喜讯了,宜妃甚是高兴。大福晋缠绵病榻多年,也再次有了身孕。去年阿哥所的三福晋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荣妃整日红光满面。此次大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在前线立了功,各自的额娘也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