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坐在地毯上,把这个包抱在怀里。细微的眼泪,渗透到价值昂贵的哑光皮质手袋上。“求求你,请保佑我,这次一定要成功。”希望棠礼的信任,并不是所托非人。姜蝶珍拨通电话:“棠姐姐,你能来我家吗,煾予出差了,我们一起聊聊天,商量一下以后应该怎么做。”棠礼笑道:“好,我这就来。”姜蝶珍没有告诉景煾予,她会去拜访仲时锦。连司机也撇下了。最后她独自一人,扶着怀孕的棠礼,来到景家位于通惠河玉河遗址公园的那座宅邸的。她抬眼看见地安门东大街官园桥的路牌。和棠礼小声说,到了。棠礼心尖一颤。这里的建筑青瓦黛墙,价值天文数字。桃花盛开,波光潋滟的东城吉祥寺,像它的后花园。门外有黑色栅栏,和“谢绝参观,非请勿入”的路牌。上一次在玉渊潭的宅邸外。雪后她走的每一步,都有景煾予陪伴左右。男人英气十足,撑伞的守护,温热的怀抱,修长的手臂,手背起伏的静脉,都在当日的记忆里,变得隽永温柔。姜蝶珍眼神闪闪,宝石一样。她示意棠礼别怕,“仲时锦很少回缦合北京的那套房子,我说给她拜年,她给我说这里方便接待。”棠礼担忧道:“不会被拒之门外吗。”答案似乎顺利成章。没有人阻拦姜蝶珍。门口的安保甚至礼貌地称呼她,姜小姐。棠礼从来没被贺家温柔对待过。家庭环境终究是不一样的。贺家的宅院,在台基厂一带。东宫稳坐高台,在英法两国开了很多高端私人医院,贺嘉辛是独子,也是英国长大。西宫更替了一位又一位。所以贺嘉辛的母亲,才会把贺家辛从英国叫回来,给外语学院赞助一幢楼,让他成为贺老爷子最青睐的继承人。她苛尽一切,也要给贺嘉辛选好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自然不会把棠礼放在眼里。被看守领进来以后。两人步入门汀,沿着寒梅,绕着湖泊走。仲时锦就穿着素淡的貂毛外套,在雕花廊柱下面,含笑等她。
“本来我说去门外等你。室外太干燥了,吸入冷风咽喉疼,被下面的人劝进来喝口清茶。”仲时锦:“我刚休息下来,听见他们说你来了,就出来迎接你。”姜蝶珍连忙走上前去。她亲昵地搀扶她的手腕,甜甜地叫仲时锦:“妈妈,早就想来看你了,煾予一直很忙,我就一个人来向你拜年。”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仲时锦。没想到对方意外的受用。“好孩子。”仲时锦淡淡地问询了两人近况:“听仲若旭说,前段时间你们出国度假了。怎么样,玩得还好吗。”“煾予很照顾我,感觉放松了不少。”姜蝶珍笑着陪她走下台阶:“年前我也见到姥爷啦,他Jing神爽利,人也爱笑,我给他做了件福寿双至的袄子,已经在出国前送他了。仲时锦颔首道:“前几天,我去看他。他以为你也会去,还特意把那件大袄穿在身上,纹样是苏绣的蓝锻地五彩平群仙贺寿图,你这孩子从不敷衍,倒是有心。”“应该的。”姜蝶珍说:“姥爷对我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想回报他一些孝心。”她知道仲时锦不爱牌局。景煾予之前就和她提过。仲女士打麻将,都是为了交易应酬。女人更喜欢书法,围棋,熟读易庄,和收集艺术品。“我今天把我朋友带来了,她叫棠礼,你叫她小棠就好。她很擅长下围棋,可以和您切磋切磋。”姜蝶珍虽然纤瘦,但是眼尾上扬,唇珠饱满,笑起来甜美盈人。“棠姐姐,这位就是煾予的母亲。”棠礼落落大方地迎上她的目光,对仲时锦笑道:“仲老师,我是宁宁的朋友,现在是一位英法双语传译员。”姜蝶珍声音软软的:“她可不止语言天赋。昨天煾予出国了,棠姐姐陪我下了一晚上五子棋,我一次都没有赢。我高考数学一百四诶。”仲时锦温和的听着,唇角一直挂着笑弧:“是应该和我切磋切磋。”她招呼她们:“先吃饭吧,我让下面的人把棋盘摆出来。”春日午后。几人在厢房落座,准备下棋。“阁楼上有我年初购买的收藏品,还没有整理出来摆好,宁宁要去看看吗。”“好!”姜蝶珍兴奋的说。仲时锦看见姜蝶珍像漂亮小蝴蝶一样。女生吧嗒吧嗒地飞上阁楼。看仲时锦收藏的艺术品了。女人把脸转过来。棠礼执黑旗。第一手下在右上,不贴目,以示尊重。仲时锦抬手落子时,敛了笑容:“不知道棠小姐,是擅长‘净杀’还是‘打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