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赵霁月刚刚有些着急,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手指划过她的脖子,美甲的钻石勾在了碰程落的毛衣链上。赵霁月抬手,低眸间却看到了高领毛衣边缘没遮挡住的红色的一块。身为一个已婚女士,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几乎是刹那间,赵霁月轻轻往下扯了一下程落的毛衣领,看到了那块完整的吻痕。昨晚,程落和陈望洲两个人都疯了,没人在意哪些地方可以留下痕迹哪些地方不可以。也无形埋下了一颗炸弹。赵霁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她:“这是张景泽弄的?”除了张景泽这个程落名义上的男朋友,赵霁月想不出其他的男人。程落身边的异性不少,优秀的人总是有人追,可那些都是叫不上号的。之前她和程落聊天的时候,都是用“那个寸头”、“那个电气男”之类的描述来形容那些男生。程落摇摇头,头埋得更低了。“那是谁啊,落儿?”赵霁月有些着急了,以为她被别人欺负了,“你快说啊,谁欺负你了?”程落捂住了脸,声音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她说:“不是别人欺负我。”陈望洲没有欺负她,在这种事上,他从来没强迫过她。两人做的时候,他也会照顾着她的感受,让她先舒服。“那是什么?你说啊,落儿。”程落咽了咽唾沫,觉得胸中闷了一口气,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堵塞着,让人难以呼吸。缓了一会儿,气慢慢顺了,她嘴唇翕动,说了个难以启齿的名字。自此,山崩地裂。是她,主动戳破了这层禁忌的、Yin暗的、扭曲的关系。 肿程落从来没觉得“陈望洲”这个名字这么难以启齿过, 可当这三个字从喉咙里滑出来,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的睫毛轻颤着, 脸上依然写着慌乱和不知所措。她抬眸, 赵霁月瞳孔放大, 明显也被这种关系震惊到了。赵霁月张了张口,“你?”她又蹙了蹙眉,“和三哥?”赵霁月一直都觉得程落和陈望洲的关系亲密,可没想到亲密到能睡到同一张床上。赵霁月摸了摸程落的脸颊, “你们是不是喝酒了?”酒后乱性, 最合理的解释。程落觉得自己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从这段畸形的情感在她的心里刚刚萌芽,到现在她和陈望洲再一次发生关系,足足跨越了五年。
五年, 她从来没敢和任何人说过她喜欢三哥,是那种脱离亲情的喜欢。现在像是水阀突然打开,滔滔不绝的倾诉欲倾泻而出。程落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心理负荷在这一次达到了顶峰,她觉得她再不说出来,她再不和赵霁月说出来, 她会被憋疯的。可她还是怂,还是不由自主地叮嘱赵霁月,“你不要和别人说, 你老公也不可以。”赵霁月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托着她的两, 一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程落感觉到一行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声音也染上了哭腔,她说:“我们没喝酒,我们很清醒。”她嘴角轻颤着,“我们两年前就在一起了。”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段Yin暗的往事终于还是被揭露,“纸包不住火”,这句话,程落现在信了。赵霁月很震惊,可听完程落的说辞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身外他们这段感情的局外人,她反而觉得他们很般配,或者他们在一起是水到渠成。而赵霁月心中的疑点也全部都找到了答案,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陈望洲永远会肆无忌惮地宠着程落的原因。抛开亲情,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洁的友谊?拿着友情、亲情当鸡毛令箭的话都是掩饰、是爱而不得、是难以开口。“那张景泽是怎么回事?”程落扯了扯嘴角,从她的怀里起来,“我故意气他的,挺愚蠢的行为吧。”赵霁月没说话,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慰她。“两年前,我也怕,怕东窗事发,怕家里人知道,怕外面的人知道。可我还是很庆幸,我和他在一起了,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好事。”程落哽咽着说。“可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关系,我想躲着他,可我又犯贱,忍不住和他亲近,我控制不住自己。昨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亲了他,然后就……”她一团乱麻,头脑不清醒,恍恍惚惚又想起了昨晚。一整夜,他们变换了很多姿势,最后,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的小沙发上。单人沙发,她跨坐着,头埋在他的肩头,像是泛舟而行,颠簸着,频率几乎接近她快要炸掉的心跳。程落的脑子里全是那些碎片化的东西,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像是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回荡。她的脸颊也红得彻底,头越埋越低。赵霁月以为她又哭了,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亲兄妹的,你心里压力别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