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再想,他的心更是瞬间凉了半截。文韬嘛,没有一点。武略嘛,还可以的。最重要的是,季公子还要亲自出题,考丹青绘画,这实在是难为他了。卫礼只会用树枝在泥巴地上画点简单的火柴人,或者画个太阳云朵什么的,这丹青画中的门道,他怎么会知道呢?不过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周清弈一早起来,推开门,便看到卫礼十分认真的给他行了个拜师礼。他目光如炬,恭声道:“周舍人,请收属下为您的学生!”“卫礼,你这是……”周清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卫礼拱手,跪下道:“属下想学习琴棋书画,还希望周舍人能够不吝赐教,做属下的老师。”“怎么了?”宋翎戴好玉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卫礼跪着,有些惊讶:“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卫礼一脸真诚:“殿下,属下想读书,希望周舍人能做属下的老师。”宋翎看了周清弈一眼,后者倒是没什么不愿意,他疑惑道:“好端端的,读书干什么?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读书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卫礼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大概来。周清弈思索后,温声婉拒:“卫礼,近日来圣上龙体抱恙,中书省事务繁忙,你想学习是好事,但我恐怕不能帮你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周清弈不好随便答应,以免敷衍了他。卫礼有些沮丧,转头又对宋翎道:“殿下,您能不能借给属下一百两银子啊?属下一定好好当值,给您做牛做马,把这个钱还上。”宋翎的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好,着急道:“卫礼,你是不是去赌钱了?”要是卫礼走上了弯路,宋翎不会包庇的。卫礼连忙摆手否认:“属下不敢!属下只不过是想存些钱,以后成亲要用……”“急什么,你的婚事本殿下会做主的。”眼看出门的时间到了,宋翎没有时间跟他周旋,嘱咐道:“行了,别一天天胡思乱想的。书房里有书,你可以自己去看,不要弄乱了就行。”卫礼垂眸,委屈道:“好的,殿下。”距离季俞安的第一次考验,还有三天。这三天内,卫礼认真的阅读了不少书籍。无人指点,那些知识晦涩难懂的词句,他也无法理解,算是半桶水晃荡。唉,碰碰运气吧。时间还是来到了三日后,卫礼和一众郎君一起进了季府。
季相看到卫礼,拍案而起,对家仆道:“谁把他放进来的?”和他一起进府的郎君们齐刷刷地回头看,目光一会儿投向卫礼,一会儿投向季相,窃窃私语的议论。季相爱面子,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卫礼瞬间舒了一口气。在季府家仆的带领下,各位参加择夫考核的郎君来到了院子中央。这里每隔几寸,就摆放着一套桌椅,上面有绘制丹青的所需的画具,参加考核的郎君们在指引下依次落座。翠儿站与正前方,高声说道:“我们公子说了,今日的题目是《画景》,春夏秋冬皆可。一炷香的时间,各位郎君,请吧。”话音一落,那些郎君们便抬笔作画,观他们的表情,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x|卫礼提笔,无从下手,冥思苦想后还是简简单单的画了两个东西。一炷香燃尽,在场的郎君们纷纷起身,待画卷被季府家仆收集完毕后,方可逐一离场。翠儿收的是卫礼的画,她靠近的时候,卫礼低声问她:“季公子还好吗?”她想到那天早晨和自家公子费了老大力气才从府里溜出来,来到昭华府门口,就看卫礼和其他姑娘拉拉扯扯的画面。虽然公子没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公子的脸色可难看了。像是为季俞安抱不平,翠儿没好气道:“卫公子,你就不该来。我们公子的事,你也别打听了,我是不会说的。”收完了画卷,家仆们便催促这些郎君赶紧离去,不可在府里逗留,扰了季相和公子的清净。有些郎君不舍离去,妄想能见季俞安一面。他们知道翠儿是季俞安的侍女,嘴上还不忘毛遂自荐,想让她在季俞安面前美言几句,甚至还尝试塞一些名贵的胭脂水粉给她。翠儿毫不犹豫的一一拒绝了。“翠儿姑娘,既然你不喜欢胭脂水粉,那么还请收下这点银子,全当小生的一点心意。”他是京城梁氏布行的嫡子,家底殷实,半年前无意见过季俞安一面,便心生爱慕了。翠儿淡淡道:“梁家公子,接下来的考核,你也不用参加了。”“别啊,这到底为什么啊?你说赶人就赶人啊?”“梁公子试图钱财来贿赂旁人,犯了公子的忌讳,公子最是讨厌这样的满身铜臭,目中无人之辈。”翠儿斩钉截铁道。“哎,不对,你们听我解释啊……”梁公子就这样被几个家仆撵了出去。卫礼望着那一道道曾和季俞安牵手走过的回廊,恍然若梦。 作数季俞安在书房内抚琴,竖耳听到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便知道那些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