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为好友能做出这样的“奇怪”行为而感到高兴,原因不用过多解释——温越并不是普通奴隶,他是陆御权的药引子,他的生与死、好与坏会影响联邦这位举足轻重的贵族政客的性命。他现在是站在陆御权,这个fac腺ye缺失症患者的主治医生的角度感到高兴。无论陆御权嘴上说得有多狠,表现得有多厌恶温越,早已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温越的死活置之不理,他必须得有所顾忌。顾忌fac腺ye缺失症。或者更准确点来说,顾忌温越的腺ye素。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要知道,要想一个oga心甘情愿地长久捐献腺ye素,是绝对不能一直肆意伤害、恶语相向的,最正确的做法是善待,是Jing心地照顾起来。“你先别急。”周桦京脑子里暗自思忖着,安抚道。温越把装着药剂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搁,发出重重的一声响:“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需要治?”“不是不需要治,是不需要我去治。”周桦京说,“因为它已经被送去孟家了。”“孟家?”温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对,送到陆文柒那边去了。”周桦京下意识说出了心中所想,甚至语带不易察觉的调侃:“你那么在乎它,你们陆大人再不喜欢也不会真把它怎么样的,你放心吧。”说完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才发现这话听着怪暧昧的,连忙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按时间看,你们陆大人马上就要发病了,这次提取腺ye素还指望你配合呢。”温越当然清楚自己就是陆御权的一个药引子,陆御权所有的妥协都是为了获得治疗fac腺ye缺失症的腺ye素。如果自己没有这种特殊用途,早就不知道在陆家死多少回了,所以他心里完全没有周桦京那些弯弯道道,只关心理查德:“送到孟夫人那边去了……以后都养在那边吗?还是说过段时间就会接回来?”“这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只能去找你们陆大人。”周桦京任务完成,将医疗箱提好准备离开,“记得按时吃药,如果晚上发烧可以联系我。”温越坚持认为自己不会生病,但还是说:“我没有通讯工具,没办法联系你。”他将人送到门口,孤零零地站着。“那还是可以去找你们陆大人。”周桦京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笑道:“虽然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但是我想他既然派我来了两次,应该不会介意再多派一次。”-------------------- 陆家城堡(修)温越没听出周桦京话里有话,心里仍担忧着理查德。陆御权将理查德送去了孟家……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毫不怀疑理查德去了孟家,陆文柒必定会照顾好它,但……终归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猫,肯定还是待在自己身边更安心。更何况……这个冷漠傲慢的贵族真会那么好心?可周医生的确没理由在这种事上骗他。温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着……小木屋暖气打得很高,舒服得让人直叹气。
……他不知自己怎么,突然来到了窗边,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花园绿植已经被大雪覆盖,他坐在窗边欣赏着雪景,却感到越来越热,最后热得受不了,脱得只剩一件贴身衣物。突然,窗外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它缓慢地扇动着翅膀,在空中时上时下,看得人胆战心惊,最后重重地撞上了窗户玻璃。温越吓得闭目,等再睁开眼时,不仅感觉浑身滚烫,甚至眼睛也开始刺痛,直到不知怎么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地一直往下坠……温越彻底醒过来,大汗淋漓。原来是梦。他没有坐去窗边,小木屋里也没有暖气,觉得热是因为发烧了。温越抬起酸软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眼睛,旋即去桌面翻找退烧药,不小心手肘撞倒水杯,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噼啪一声响,他又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玻璃。一连串动作耗尽了仅存的力气。浓浓的疲倦感裹挟着他,本就全身上下酸痛无比,眼皮滚烫,眼球里更是像有根针在刺戳着。起身的刹那,温越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再度醒来时四周极为陌生。温越下意识缓缓睁开双眼,被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刺得一愣,痛觉这才渐渐复苏,他皱着眉将眼睛闭上,偏过头,眼角有大股大股的泪水滑落。痛。眼睛好痛。明明是因为发烧导致头晕,加上蹲起过急,才会导致眼前一黑晕倒,可……为什么现在眼睛会如此痛。还有……这是哪儿。房间的摆设极为陌生,纯白的墙面,浅蓝的点点装饰,这绝对不是小木屋。温越不敢再将眼睛睁开,灼痛从眼内向四周蔓延,带动着整个脑子都一抽一抽的阵痛不已。他将手伸出被子,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醒了。”周桦京原本还在和人说话,注意到床上的动静,抬脚走过去,嘴里欸了一声:“先别动,你高烧刚退,好好躺着。”“周医生?”温越辨认出声音,眼睛的灼痛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我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感染性角结膜炎,碰了泳池水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