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律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里面有颗饱满的月亮。他抚着腰间的两根羽毛又闪闪发光,它们将月亮视作月饼般贪婪地食着。「月色真美,又是月圆之日了。」他微笑地说。不必抬头也能欣赏满月,这种体验对他而言很特别。他重新回味鸟鸣的滋味,喃喃着:「那道鸟鸣……究竟是什么?第一次还好,第二次很痛苦,但听完后都让人身心俱寧。」他眉头一皱,不禁想着:「(如果当时的音也有听到的话,是不是就能脱离不安和痛苦了呢?)」病弱的祈音,痛苦的祈音,愤怒的祈音,不安的祈音……种种画面缠绕于他的脑海中,使他越来越消沉。「(……为什么我对音留下的印象都是这种的?)」他叹了气,突然体认没有真正瞭解祈音的想法。他的心事深埋于心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倾听呢?「口有些渴,打点水吧。」他越想越悲观,决定做些事,消磨这段等待的时光。他走到房舍外,一幢幢同样规格的房屋映入眼帘,像是同个模型刻出来的,与红柳村的感觉颇为相似。门扉都已闭上,路上无人出来嬉游。「(村民似乎都休息了,看来今晚没办法问魔化的事情。)」他本来打算諮询村长,但村长看起来很疲倦,他就搁置了。平阳村是这么美好的地方,他越发担心:「(仙士很多……魔族村民……猎魔香……很难认为没有关联。)」他走着走着,继续思考:「(芐先生说过猎魔香的药效是使魔族易感昏沉,但猎魔香是闻的还是服用的不得而知,很难预防。)」他从未听过猎魔香,也没打听过类似药效的植物,面对素未谋面的猎魔香,只有瞎cao心的份。他走到井旁,以放置于一旁的空桶子汲水,试喝井水的味道。「水质还不错,准备些拿回房间吧。」祈律道。井水风味不如相柳河畔的甘泉,但总是能喝。他将井水倒入数个水壶中,等会还能给耕父、罗敷。他漫步走回房间,正好碰到耕父洗好澡。「耕父前辈,你要喝水吗?」祈律拿出一壶井水。「……这是刚才拿的吗?」耕父问。「是村中的井水。」祈律将壶口打开,水质尚称清澈。「给我吧。」耕父觉得口有些渴,欣然接受祈律的好意。「罗敷前辈睡了吗?」祈律轻声询问。「她只喝流动的水。放心,她刚才装了不少的泉水,不会渴的。」耕父解释。「原来如此。」祈律隐约记得这件事。「你去洗澡吧,我要休息了。」耕父难掩疲倦。「我知道了。」祈律道。祈律亦感疲倦,迅速洗好澡,确认身上没异味,躺在素朴的床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沉淀心情,看看能否梦见她……)」他想起女声,思索着:「(先想好要问什么……她的名字、她所在的位置,还有她遭遇的困难。)」他在梦中只能处理此事,希望处理妥当,不要如现实处于一筹莫展的情况。他调整吐息,闭上双眸,「(好,入眠吧。)」
分隔线宛城深夜荀彧于营内瀏览荆州地图,并在地图上标註记号。曹cao军击退镇守宛城的刘备,逼其遁逃,一路往南进攻,下个目标就是襄阳城。攻略荆州一切顺利,荀彧的目光放在襄阳城上,凝重的神情洩漏了他的忧虑。他抚着手上的玉鐲,若有所思。「荀令君,司马大人求见。」门外的仙士入房向荀彧报告。「让他进来吧。」荀彧命令一下,仙士便将司马懿邀入房中。司马懿拱手持敬,关怀地说:「荀令君,深夜未眠是很伤身的。」「司马先生也是,连日巡逻辛苦了。」荀彧道。「荀令君是要人,我更要谨慎,避免您遭到魔族的伤害。」司马懿的眼神中带着几许温和。「司马先生的用心,彧铭记于心。」荀彧平静地说。司马懿取出瓷瓶,「我见荀令君气色欠佳,准备了药丸给您,这是很好的补气药。」他将瓷瓶放在桌上。荀彧拿起瓷瓶把玩,感怀地说:「天若宫近日药术发展日盛,在许都亦是如雷贯耳。」「若可得荀令君的推荐,发展肯定如日中天。」司马懿直白道出目的。荀彧微笑,「如此,白蘄先生会吃味的。」「我自认能力比白蘄出色,就缺荀令君赏识。」司马懿不要荀彧的客套语,不惜毛遂自荐求取试用的机会。「司马先生率领天若宫诛魔的积极是有目共睹。」荀彧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真正的想法。司马懿苦口婆心劝告:「魔族身上的浊气是犯乱之源,即使外貌装得人畜无害,终究包藏祸心,恳请荀令君莫被他们蒙骗。」荀彧再度抚摸瓷瓶,沉静表达:「彧会思考司马先生的建议。」「待襄阳城定,还望荀令君让天若宫在荆州长足发展。」司马懿重申主张。「此事不由彧做主。」荀彧捲起地图,上头画有曹cao军的旗号。司马懿低头致歉:「当然,曹公的想法比较重要,就当我失言了。」「怎会?司马先生是累了,不如早点歇息。」荀彧顺势送上关怀。司马懿微笑以对:「荀令君也是,祝福有个好眠。」司马懿从容离房,荀彧对他的背影沉思许久。「……如果你在就好了。」荀彧喃喃着。他遥望窗外,抚着玉鐲,思念远方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