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裴殊照常在办公室里吃,她不爱去人多的地方,除了工作,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社交。任何社交,包括裴家的所谓家庭聚餐。下午三点,裴殊就离开了公司,昨天夜里下了一整晚的雪,早上开车来的时候,道路挺滑,现在,趁着天色还早,她想早点回家。裴殊想到了谢韫,那个人这个点在家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雪应该没有出去吧?一整天都待在家会不会无聊?其实,裴殊一直希望谢韫能找点事情做,当然,如果谢韫的兴趣爱好是不工作,她也是无条件支持的。只要谢韫高兴就好。想到谢韫,裴殊不由眸中一片柔软,同时还带了几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无措。对谢韫她真的束手无策,和勇气无关,和懦弱也无关,而是一面对谢韫,她就变得患得患失、小心翼翼,还有那么一丁点害怕。盯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直到电梯停下,门打开,裴殊整理下思绪,出了电梯。她才出电梯就碰到了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的裴国磊,裴殊脚步微顿,但没有停,只是放慢了些,并很官方的喊了声“裴董事长”,然后加快步伐朝车库走去。裴国磊顿感不悦,但也不意外,他这个女儿是有怪脾气的,性格差劲的让他头疼,每次见了他就好像他是晚爹一样。“你给我站住。”他叫住了裴殊,“走那么快干嘛?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裴殊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我有急事,下次再跟裴董事长嘘寒问暖。”裴国磊眉头一皱,立刻绕去她前头,指责道:“我是要你跟我嘘寒问暖吗?你还跟我嘘寒问暖?我的老天爷,我想都不敢想,你不吃了我我都烧高香了!”说着哼一声,“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裴殊神色坦然,“抱歉,我就是这个样子,既没教养也没礼貌,还有,”她抬眸对上裴国磊的眼睛,“我不吃人。”裴国磊气结,噎了一下,接着脸色铁青地咆哮,夹杂着愤怒的批评、数落一点点落了下来,砸在了裴殊的耳朵里,她表情平静,沉默着,像是没听到一样,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裴国磊又开始翻旧账了,一件一件的。裴殊想,记忆真是好啊。裴国磊的旧账翻到了小年夜那天,他气愤的谴责,仿佛裴殊触犯了天条一样。就连谢韫在内,也被裴国磊点评为没礼貌没素质。听到他这样说谢韫,裴殊的表情变了,她几乎没等说完,开口怼了回去,“你这样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就有礼貌有素质了?”又说,“作为一个长辈,真是太差劲了。”话音落地,脸就被裴国磊狠狠甩了一巴掌,裴殊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她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疼的腮颊,没再多说,也没再停留。回家见谢韫,眼下这是裴殊全部的心思了。因为看到谢韫,即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她的心情就会愉悦。
……“妈,如果我爸出轨的话,你会怎么办?”温暖的房间里,谢韫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手上抱着饼干,沙发上和茶几上也全是各种零食小吃,因为车技略逊,她取消了今天去医院的计划,改回家找爸妈。“你爸没那么差劲。”康美琴不假思索。“我是说如果,打比方。”谢韫往嘴里塞了一口小饼干。康美琴说:“你妈我不喜欢去考虑不会发生的事情,浪费时间。”谢韫撒娇,“妈妈啊,你就回答一下嘛。”“你这孩子,”康美琴无奈,想了下,然后说,“如果真的出轨,别的不说,受到背叛的心情,哪怕是一点点,也要让他体会到。”“你也出轨?”谢韫呆呆地问。康美琴给这话弄笑了,“我才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谢韫赞同,“没错,要悄悄的计划好一切,让她净身出户,还要她名声扫地,也要那个小三付出相应的代价。”“然后呢?”康美琴问。“然后我就爽了啊。”谢韫说。康美琴看着单纯的女儿,慈爱地一笑,下一秒恍然发问,“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裴殊的爸爸出轨了?”“哈?”谢韫嘴角抽动,“为什么是裴殊的爸爸而不是裴殊?”“殊殊那孩子怎么会出轨?”康美琴笃定。谢韫瞪圆眼睛,“为什么她不会出轨?”“那孩子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康美琴坚信。谢韫撇嘴,喃喃道:“人心隔肚皮,万一她就是那种我提出离婚,她立马奔向别人的臭混蛋呢。”“你为什么提出离婚?”康美琴有点反应过来了,“她真的出轨了?抓到证据了?还是你撞见了?”“……这个,嗯……”谢韫挠挠头,思考,虽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裴殊有个白月光,但是在婚姻关系里,扪心自问,确实没发现,或许裴殊保密工作做得好再或者她笨,总之,上辈子她是在留下离婚协议书走后才曝出裴殊去酒店私会安晓菲的新闻。康美琴紧张了,“韫韫,你别吓妈妈。”谢韫摇头,“暂时……没有。”“什么叫暂时没有?”康美琴无奈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又胡思乱想什么?”说着正色起来,“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跟裴殊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