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眀突然想起,萧仲文说唐云峥是个祸事,其实非也,他们能相遇,是他的幸运。唐云峥下巴抵在他肩上,牢牢环抱着他,很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叶璟眀一无所觉。唐云峥嘴唇贴着他耳根,冷不丁道:“你昨晚不是问,我们这算不算夫妻吗,如果是夫妻,那谁是夫呢,我现在回答你啊。”叶璟眀面上一红:“你不说也可以,我其实,如今也不太在意这些。”“没有拜堂成亲,哪里叫夫妻呢。”叶璟眀垂下眼,“哦”了一声。“但是我很便宜的,我不在乎中原的繁文缛节,我不要明媒正娶,不要八抬大轿,我只图你一个人,一颗心,我就乖乖进门啦。”唐云峥眉眼弯弯,滚烫的气息落进叶璟眀耳朵眼里,“你会要我吗,小郎君?” 相吻他声线缠绵,无比蛊惑,叶璟明耳根连着后颈一阵酥麻,他恍惚想起,前两日桃娘仿佛也是这么喊他的。如今两声“郎君”入了耳,竟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叶璟明迷糊地“嗯”了一声,说要的,要你,说完方才后知后觉一惊,这人怕是要翻旧账了。唐云峥果不其然收紧了手,啄吻着他的耳垂:“我叫唤得好听,还是她叫唤得好听,嗯?小郎君?”叶璟明心里叫苦:“我当真只是为了探案才宿在那姑娘房中,她房中有和姜红柳一模一样的信物,我判断她与姜荼姜靡的娘亲有所关联,才故意留宿不走,我和她绝无发生任何不清不楚的事情。”他无奈:“我昨夜已再三和你解释过了,你要实在不信,我……我也无其他对证,只得起下毒誓,如有一句谎话,便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罢……”唐云峥皱了皱眉,张嘴咬了他一记。叶璟明倒抽一口冷气,捂着伤痕累累的脖子斥他一句:“你属狗的吗?”“唔。”唐云峥不置可否,“以后别随便发这种毒誓,我怎会不知道你没有。”“我昨夜一探……”他两手圈着他,往腰下/you走一些,戏谑笑了笑,“很Jing神呢。”“唐云峥!”虽是烟花之地,叶璟明并没有叫人围观自己打情卖俏的勇气,他压下嗓子,有些羞恼,“不、不许提了。”“我就是气不过,再怎么查案,哪有孤男寡女宿在一起的,你都没有想过我。”唐云峥喃喃,眼底透露出一丝杀意,“我真生气,那女子太过孟浪,竟敢凭空造谣,四处宣扬你本事了得?”
“就算本事了得,也该是我日后亲身教出来的,干她什么事?”唐云峥咬牙切齿,周围人好奇瞥过目光来,叶璟明听他说得越发离谱,转身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别说了。”唐云峥垂下眼,目光温柔,他将人搂在怀里,唇角扬得老高,无声地笑。叶璟明裹在他密实的披风里,眼前一片漆黑,不能视物了,他面上躁意才散去一些。他性情坦荡,他既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并不羞于承认自己与普鲁男子相爱,只是对方感情太过热烈,又太外露,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许久,他点了点唐云峥胸口,小声与他商议:“有些话回房里说好不好啊,我还有事与你相商。”他少有这样的柔软顺从,唐云峥哪里有不依的。但他偏要兴致勃勃嘴贱一句:“好啊,我正好也有事与你商量,我昨夜观察一夜了,有种招式你最得趣了,我们能不能……”他胸口很快挨了一掌,叶璟明推开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滚进来说正事。”唐云峥挠了挠头,尾随他回房,叶璟明闭上房门,与他相对而坐。时值隆冬了,朝安城地处北上,较禹城冷上一些,叶璟明挑了挑火笼里的银丝炭,金红火苗一蹿,屋内气息骤暖。叶璟明呵出口白气,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云峥,我昨夜一直未问你,你为何会及时出现在这里,你安排了人手跟踪我?”唐云峥张口要答,叶璟明敲了敲杯沿:“想清楚再答,不许骗我。”唐云峥捏着他细长的指尖,放在掌心上戏玩,道:“我自然要派人跟着你了,我虽不能跟来,又怎能放心你一个人进ji院?若我不派人暗中传信,怕是险些酿成大祸。”他哼一声,瞥一眼叶璟明:“这你不许怪我。”叶璟明叹口气:“我不怪你,是我行走江湖阅历太浅,险些栽在一杯酒身上,况且还未探到什么可靠的消息……这些暂且压下不论,你在禹城那边可有觅得孙闻斐的行踪?”唐云峥犹豫一下:“我找到了孙闻斐,且重伤了他,在他嘴里套出了一些话来。”叶璟明眸光骤然大亮,大喜过望:“那你早该告诉我!”唐云峥一双浓眉蹙紧:“我那日着急前来找你,本想将这事作为你回禹城后的惊喜再告知你,他是杀是剐,交由你处置,只是……”“只是我今早收到刘五的信报,孙闻斐已经逃跑,我实在想不明白,若非刘五私自放跑他,那地方这样隐蔽,我安排这样周全,他重伤形同废人,实在没有理由能跑,也不可能留下刘五一个活口,可若是刘五放跑的他,就更加没有理由给我报信,何况我已经以刘五亲眷相要挟,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