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明:“你见过他了?”唐云峥漫不经心道:“没见过啊。”“……”叶璟明不明其意,“我迟早会和他见面的,他最后也会死在我的剑下,你如今若杀他,太过危险,也cao之过急。”唐云峥垂下眼皮,抿了抿嘴唇,算是勉强答应。叶璟明觉得对方有些生气,但不知气在何处。二人默然走着,他想起来些什么。叶璟明费力松开手,自怀中取出一物来,给唐云峥戴上。“这护腕给你。”叶璟明一时竟有些忐忑,“我想起你之前腕骨碎过,怕你留有旧伤,日后行事不便,这副护腕你看若是用得上,就收着吧。”唐云峥一脸讶异,幽沉的眸子一下睁得老大。叶璟明:“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不喜欢,你就扔了,我下次再物色些好的玩意儿送你就是。”他话落,见唐云峥高兴极了,两手举起,好似得了很稀罕的宝贝。叶璟明愈加过意不去。唐云峥笑眯眯说道:“我送你宝剑,你送我护腕,我们这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啊?”叶璟明:“不算!我不是那个意思!”唐云峥缠着他,附在耳边,向他讨要个东西:“那你再给我买些别的吧,你送的我都喜欢得紧,我手腕疼,你便送我一对护腕,我今夜……”狼yin“嗡”一声,直指唐云峥咽喉,剑身羞愤地发颤。叶璟明咬牙切齿:“滚啊……”作者有话说:猜猜看……算了 别猜了 猜了过不去审 无心酉时,御景城中。一辆马车在城郊小道疾驰,过了密林,过了村落,又过巷道,最终停在一处偏僻院落,马蹄声戛然而止,有人下了马车,迈上阶去,轻轻叩门。院里很快有人回应,将客人迎进门里,只是院内一片寂静,不见烛光。庭院不起眼,然院内别有洞天,亭台水榭,曲径通幽,管家领着人,七拐八弯,上了石桥,再过阁楼,最后推开三道大门,露出上房所在,目之所及处,阶檐玉砌,光彩溢目。
室内不曾着灯,也依稀见得里头歪坐着个人,冥冥然透出一丝颓态。管家弯腰将人迎进去,只身站在门后,不敢开腔,显然他局促不安。客人玉冠束发,金领紫袍,他摘下纱帽,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来。是剑盟少主,周怀晏。周怀晏笑笑,背对着他,话却是对他说的:“都这个时候了,既不掌灯,也不奉茶,黄三,你伺候得好啊。”黄三身子颤颤:“奴才不敢,是王爷……王爷不让……”周怀晏缓步走到六王爷身前,站定:“夜色昏昏,王爷目不能视物,岂会不让你掌灯,想必是你偷懒耍滑,你滚下去,自戕吧。”黄三一下软倒在地,很快便有人一左一右架住他两只胳膊,往后拽去,他烂泥一般,竟也不知反抗。“周怀晏。”座上之人开口,“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不着灯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那张脸,我觉得恶心。”周怀晏也不动气,摆一摆手,示意其余人等退下,大门嘎吱一声闭起。他与六王爷平起平坐:“我不过是担心下人伺候不周,怠慢了王爷,王爷又何必动怒。”本待朝廷秋后清算的六王爷,傅正欢,就在眼前,他形貌端严,贵气天成,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然一头乌发绾起,双目有神,并不见老相。他眼皮都不抬,只是捏着圈椅的手泄露出一丝恨意:“不要再玩那杀鸡儆猴的把戏,你要知道,我已容忍你许久了。”周怀晏张狂笑出声来:“忍了这许久,不也还是忍了吗,王爷待我不薄,怀晏心里清楚,自当感激不尽。”王爷手掌下黄花梨木被捏得裂开一条缝去,半晌,仍是松了手劲。傅正欢沉默一会儿:“把你想要的东西,要说的话,说完,然后滚出去。”周怀晏收敛神色,舒开身子,懒懒往身后一靠。他道:“王爷是个爽快人,只是王爷手底下的人做事却不利落,我只好向王爷讨些补偿来了。”“你说赵长鸣。”傅正欢抬了抬眼,“我已失势,他自也不再听命于我,况且他已年迈,此番告老还乡,辞去典城太守一职,也属寻常之举。”“王爷何必自怨自艾。”周怀晏勾了勾唇,“只要王爷没死,那您的能耐就还大得很呢,只有王爷人头彻底落了地,他们心里那颗石头才会彻底放下,一个区区太守,王爷现在若还想指挥他办点事情,只需交给我一份往年进供的名单,便足够了。”傅正欢恨极,然面上不显,淡淡道:“长鸣不是那样的人。”周怀晏打断他:“我并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辞官前并没有举荐我的人,他告老还乡后太守之位也没有落在我的人的头上,更何况典城内千亩良田,百家钱庄,十数勾栏瓦肆,也并未如当初约定般交在我手上。”“赵长鸣是什么人,他是死是活,与我一点关系没有。”周怀晏直言他此行的目的,“典城太守之位如果落不到我的人的手里,王爷,你该当如何补偿我?”屋内晦暗不明,傅正欢两眼充血,怒而不发,不被周怀晏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