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易感期秦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即使打了抑制剂,信息素还是不太稳定,时不时有倾泄而出的征兆,他这种状态可不适合去课堂上与人缠斗切磋,连基础的体能训练课也不适合上,他怕自己闻到空气中混杂着发臭发苦的其他alpha信息素会暴动。学校这边对alphaoga在特殊时期不能来上课的情况接受良好,都表示非常理解,因为校方也怕出事,所以对特殊时期的准假相对宽容。“成,你好好休息,”萧越应了声,将沾染了体温的香水瓶放回桌上,“到时候再说。”去秦家的那天,萧越也没让秦段接,自己开车往第一军区大院去了,车的副驾还载着萧起言。他转头问萧起言:“哥你最近不忙啊,怎么还跟着我一块儿。”萧起言温和地笑着:“没事,不忙。”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措地乱敲着节拍,将头往一处扭,装作没看到萧起言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开到宏伟的围墙外,大门处有站岗的士兵拦住他们,戴着军帽的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找谁?”“找秦上将。”车窗徐徐降下,萧越也把脑袋往外探了点回应道。秦段和他说了身体检查这事儿后,没过多久,秦父秦母的好友验证就弹来了。萧越看到的刹那人都愣住了,反复看着那两条一前一后的验证消息,抬手截图给了秦段:这是你爸妈?秦段那边过了好久才回复,可能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说要你账号,我就推过去了。萧越能感觉出他的未完之意是“谁能想到他们是要加你,还真加了”。联系上之后,秦母和他唠了几句家常,然后和他说他来的时候就报秦父的名头。萧越这才说找秦上将。站岗的士兵从亭子里出来,围着车子绕了一圈,接着打了个“稍等”的手势,回到亭子拨通内线:“您好,请问是秦上将府上……”对面说了几句什么话,士兵瞟了车窗里年轻的alpha一眼,边挂通讯边给了他们通行。黑色车子一路开了进去,萧越不知道往哪儿走或者说不记得怎么走了,偏头看了眼老哥。萧起言摇摇头。萧越给秦段打过去通讯,车打着双闪,等到通讯自动挂断对面也没接。手指握着方向盘滑了下,连贯地又拨过去一个,这次又是自动挂断。萧越抓了抓头发,靠在椅背上,没等琢磨出别的办法,秦母的通讯就弹出来了。车顶突然响起一阵嗡鸣,萧越随着秦母豪爽的笑声抬头往前车窗看。
一架小型无人机映入眼帘,终端里传来秦母中气十足的声音:“小越啊,你跟着这台无人机走就成。”萧越扯起个微笑:“好咧,我知道了。”对面人也看不着他的微笑,他应付似的笑了笑,跟那皮笑rou不笑没区别。挂了通讯,萧起言看他一眼:“你倒是有礼貌。”他们萧家小辈应付长辈都是这种姿态,典型的礼貌温和有教养,时时不忘假笑。车子拐进某条有些偏僻的道路,开到一栋外形整洁庄严的院楼前,萧越将车停在外面,锁了就和萧起言一道往里面走。秦母正笑意盈盈地杵在大门口等他俩,一见到这俩外形优越的年轻alpha就热情地迎了上去,先是和萧起言握了握手又和萧越握。“小越啊,这还是我们的不是,都是我们连累了你。”话说得挺严重,萧越不敢接,只能迂回地否认:“您这话说得严重了,这左右也是我没处理好和表弟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还是军区这边研制药物……”萧越笑了笑,不吭声了,懒得应付,背着手拧了萧起言一把。萧起言有点无奈,却还是迎上去替他接过秦母的话头。终于解放,他松了口气,四处打量着这座宅院,打理Jing细的花草、大气端庄的墙砖、一尘不染的道路,每一处都彰显了这地方优越的条件。扫视蓦然停了,脚步也渐渐停下。萧越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再看去,确定那就是易感期请假在家的秦段。此时的天空一片灰蒙,空中弥漫的凉意以风为媒介一片片地往他身上刮,风声卷起他的衣服,试图将衣料刮成片状。天气预报说从今天起气温将比之前降上十度,萧越是alpha,体热,出门前也不得不把前段时间可有可无的外套穿上。身影脊背笔挺,赤裸着上身直挺挺地跪在草地里,他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跪在那里很久,灰扑扑的天色披在他身上,衬得他人在这背景里也变得灰白,往日里的朝气蓬勃随着天色一道暗了下去。黑色的靴子打了个旋,萧越看着那个跪着的人影,觉得那人影遥远又极近,既大又小,大到草地里只有他这一道活物最显眼,小到萧越没能在进入宅院的第一眼就发现他。事实上,秦段知道有客人来了,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跪着,视线在眼前的一小片区域活动,没偏斜一点儿。萧起言惊讶地问:“这是?”秦母淡淡一笑:“信息素转化剂这事儿说到底是我们的不对,秦段他对小越做的那些事我们也知道,alpha和alpha之间说不上谁吃亏,但到底是秦段对小越做了不好的事,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