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萧越那种见谁都笑得客气礼貌的大帅哥实际上冷得要命,可他觉得秦段这种人,和气又靠谱,能轻描淡写地解决你所有困难,却从不透露一点有关自己的事的人更加是在外人与自我之间建立起了一层厚厚的墙壁。无论谁来,也进不去。萧越的底色是散漫,秦段的底色是傲慢。如果有一个交朋友的选择题摆在陶宇面前,一条路通往萧越,另一条路通往秦段。他如若选择走向萧越,萧越会看他一眼,然后眼里笑意不动地说:“新朋友?”下一个眨眼间,他身边热闹的人群自发地热情地接纳他这个新人,等到起了矛盾、利益相冲,他们这群热情的人能很快和新人割席,割得干干净净,像踹一条狗似的把他踹出去。如果他走到秦段面前,秦段会直视他的眼睛扬起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轻轻点头,接着他又被这个狼头首领身旁的手下包围,与萧越的狼群不同,这群狼维持着明显的等级秩序,他们坐在一张大圆桌上,秦段坐在最高位,在圆桌遥远的那头静静地看着嘻笑打闹的众人。等到了利益割席的撕破脸时刻,秦段心底深藏的“你这种人也配和我们做朋友?”的恶劣想法呲牙咧嘴地浮出水面,转眼就变成恍然大悟,“你这种人果然不配”。他那渗透进骨子里终年如一日的傲慢一点点构筑起疏离的围墙,陶宇直至今日才看清他这个人,才对他的冷脸感到害怕。这惧意后知后觉,惊得他浑身僵硬。“陶宇,”秦段捏了捏鼻梁,一副对蠢货感到头痛又不得不克制的模样,“你以为用范嘉承的账号造谣我就查不到了?”“造谣?”他撇过脸笑了声,“那些事难道不是真的?萧越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想报警抓我?把我关进监狱?”他抱着手,越说底气越足,“我一没说假话二没故意抹黑,你们有什么理由抓我?”秦段看他一眼。陶宇说的确实不错,所有事情都是真实的,他只是在爆料,不是在编造。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军校里的人知道萧越与范嘉承的纠葛。“你要不转去新闻系?”他舔了舔唇,生出点闲心给他规划未来,“以后在娱乐圈一定大有作为,是个当娱乐八卦小报记者的材料。”陶宇:“”直白道:“你这人不适合现在这条路,以后毕业了进军政界也是个溜须拍马、阳奉Yin违的祸害。”陶宇:“”见他憋得脸都红了也蹦不出一句屁话,秦段失了耐心:“我只有一个要求,主动把帖子删了,发道歉声明澄清。”“凭什么”几个字噎在嘴里,alpha步步逼近,明明一样高的身量却把他逼得脚步踉跄,脊背挨上墙壁。秦段垂眼看他,指尖点在他手腕上,悬浮屏弹出,他暂停录音,发黑的眼珠子凝视着身前人:“你以为,我抓你需要理由?”“见好就收好不好?”他语调柔和,“看在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上。”“朋友?”陶宇忍不住讥讽出声,“你到底是拿我当朋友还是当一条狗?”
秦段愣了下,不以为意地退后两步,逼仄的空间终于涌进新的空气,陶宇呼吸流畅起来。“有什么区别。”他说。“别得罪我,也别得罪萧越,”他好心地给了个忠告,“你之前不是挺聪明?怎么现在蠢了不少。”想起之前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陶宇心情竟然愉快不少,秦段也有被他坑的时候。“你和萧越真恶心。”秦段眉目不动,显然没有被他的话激到,经过他时停也没停。两人擦肩,木质香猛然暴涨,一棵棵树木拔地而起,一瞬间淹没了alpha,陶宇几乎不能呼吸,骨头被粗暴的信息素挤得嘎吱作响,心底升起本能的恐惧,倏忽,那股信息素消失了,像是没来过似的。他骤然松懈下来,眼眶放大,那两秒的恐惧已经深深刻进骨血里。秦段收放自如,收回拍在他肩头的手。“以后离他远点,别做无意义的事。”解决了最大麻烦,秦段走出训练场,手腕嗡嗡嗡地震动起来,他划开通讯。“姐,什么事?”秦韵微表情有点凝重,劈头盖脸一句:“你和萧越怎么回事?”“我去查了范嘉承,你们——”她话没说完,对面有人叫她,听声音还有来回走动的散乱脚步能听出那边情况紧急,她拧了拧眉,切断通话前留下句,“我等会儿找你。”“——”秦段挠了挠鬓角,看来家里知道这件事了。心思转了几转,飘过几个秦韵微会询问他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阵心虚,和那天在医院意外碰上萧越妈妈的感觉差不多。不过这事儿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萧越被范嘉承注射了信息素转化剂,他帮萧越做了个标记?就是这么简单的事。秦段想着,点开论坛发现陶宇先前发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找不到一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连这个帖子衍生出来的其他相关帖子也被删得一干二净,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力镇压了。秦段:你找人删的?对面没回,可论坛里骤然热闹起来,有关于谣言的帖子没了,又噌噌冒出许多新帖子,如雨后春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