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吐出口气,漫无目的地盯着前方,酒吧后门的寂静将夜晚的黑无限延长,他看了半晌,盯着那一条长长的围栏看,瞳孔始终聚不了焦。不知何处传来哈气声,又或者是深夜里沉睡的巨兽打呼噜。他转头看去,一道高挑的人影站在不远处,路灯悬在他左侧上空,人影无可避免被路灯照亮。烟气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接着从鼻腔喷出,夹烟的手指自然又放松,影子被路灯照出寂寥的长线。又更显得他高挑,一点儿也不在高大的路灯前落下乘。存在感很强,极其扎眼。人影和在星空顶下看到的一样,酒吧燥热的空气里令他挽起毛衣袖子,袖子挽着小臂,耷拉其上,燃烧的烟卷飘起雾,烟卷的末端是一双手,腕上搭着条红绳。白皮肤、黑袖口、红手绳在夜色里路灯下相得益彰。秦段突然想起句话,也不知道谁说谁传的,总之有一句话说,骨节突出又青筋纵横的手不仅好看,而且代表这人性能力很强。性能力……他喉结动了下。萧越点了第二支烟,抽了两口没抽了,任由烟灰窸窸窣窣地往下扑落。在原地站了会儿,晚风吹得他头脑清醒了,摁灭烟头。火光湮灭在垃圾桶脑袋顶上,转身的脚步一顿,目光扫向坐在不远处的人影。人影隐没于暗处,平常笔挺腰背微微弓着,随意又放松。牛仔外套已经被秦段脱了,上身只穿着单薄的t恤,白色t恤简单干净,衬得他不像来酒吧玩的。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低着头的人影睫毛在下眼皮上落下一片浓重的Yin影,浑身散发出疲倦。萧越伸手打了个响指。啪嗒一声脆响,响指如同烟花在他耳边绽开,秦段被这小动静弄得耳廓一抖。仰脸看身材高大的人。萧越居高临下,第二次以这样的视角看秦段,然而重点不在他的视角而在于秦段在抬头看他。乌黑发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柔软的嘴唇往下是发尖的下巴颏,安静沉默,又异常乖巧。萧越捻了捻指尖,眼神从他脸上偏开,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几转。过了一会儿又看回去。纯死了。一副等着被人的样儿。“萧——越?”他字正腔圆地叫出身前人的名字。萧越嗯了声,伸出手指推推他的额头:“喝醉了?”秦段抓住他的手,手掌裹住他的食指,含糊不清道:“有点儿吧”他不常喝酒,又吃了新人的亏一直输,一直输便一直喝,到头来已经醉得头脑不太清醒了。手指又被拽住,萧越感叹了句,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有点儿啊。”
秦段抓下他的手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串东西:“你的。”“什么?”萧越点懵。他字正腔圆,闷声说:“珍珠项链——”手掌摊开,圆润洁白的串珠在昏暗光线下释放出晶莹的光晕。秦段眼睑微瞌,再睁眼目光落到他空落落的脖子,萧越的手被他抓住,人也跟着弓腰倾身在他面前,宽大的毛衣领口敞开,他路过凸起的锁骨一路望进领口。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约约窥见坦荡的躯体,胸膛起伏,胸前一览无余。这比平常姿态大方的浑身赤裸冲击力来得要大得多,震得他脑海轰鸣,喉头痉挛似的抽动。暧昧来得莫名其妙,又悄无声息。它藏在粘稠的黑夜里,像怪物一样大展双臂,全然包裹四周,萧越尝试曲起手指,可攥着他手的人一动不动,死死不放。“我没手啊,”他瞥了眼珍珠项链,语调轻飘,意味不明地说,“你给我戴?”秦段觉得萧越真白,白到发光,光线晃得他眼花。焦躁冒着泡泡不断上涌,左右翻来覆去地跑,跑到尽头却根本找不到出路。越看萧越越觉得烦,他拧着眉,紧抿的嘴唇张开:“那你转过去。”对方抽了下手,这会儿抽动了,听话地转过去,在他身前蹲下。“头低一点。”他揪着某人的发尾让他低头。脑袋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去,后颈清瘦的脊骨拱起,衣领下掀,袒露出白净的皮肤。秦段牙有些痒,本能地舔了下犬牙,瞪着那块地方瞪了好久。“这么低还不行?”萧越出声询问。他胡乱应声:“嗯,你再低点。”蹲着的人很无奈:“再低就到地上去了。”“那你抬头。”秦段又说。萧越抬起低进领口里的脑袋:“这样行了吧。”“嗯。”秦段将珍珠项链绕过他脖子前侧,搭扣来到后颈,他目光专注,有些笨拙地将项链的两边扣在一起。酒Jing麻痹了他的神经,几次都没扣上。渐渐不耐烦了,焦躁越积越多,指尖频繁刮过皮肤,突然听见身前人传来一声轻哼。“别吵。”他眉头紧拧,指腹抵住腺体刮了下。萧越瞳孔有一瞬间的溃散。咔哒——珍珠项链紧密相连。秦段松开眉头,勾了勾冰冷的链条,指尖划过发热的腺体。他凑上去,呼吸稍微重了,气息卷着夜里的寒凉涌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