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灵点了点头,没吭声。“咳咳……。”踏过门槛,里面一群亚洲人长相的中年人正打得热火朝天,里面香烟缭绕,呛得希伯莱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然而并不甚有用,他望着毫无反应的弥赛亚和观灵,眼角瞅了瞅。“欸我和你讲啊,惠英家那个考不上大学的侄子啊,在后面开了一个什么诊所。”“啊?还有这种事啊。”“你不知道啊!欸——我和你讲!来的人还蛮多的嘞!后面队也要排起来的。”“哦哟哦哟……惠英家的侄子是会赚钱的!现在啊,有门手艺也是蛮好的!”“是的咯,正好惠英他们家是捡破烂——哦,他们不让这么讲的,干“义体回收”的,余下来的东西么,正好给她侄子用……”观灵眼神瞟过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女人,心道这个黑诊所并不是能够处理曼德拉大脑数据的地方,只能干干寻常义体倒卖的活。他心下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希伯莱戳戳观灵的肩头,“她俩聊啥呢?”“没开同声传译吗?”观灵瞥了他一眼。“开了。”希伯莱一脸无奈,“亚洲人太爱讲语气词了。”观灵轻车熟路地绕过打麻将的人群,自顾自地往后门走去,然而这群人也好像习以为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让他们一行人走去,掀开后门前的图案滑稽的珠帘,三人往后面望去,远远地就看见两个女人坐在破破旧旧的矮脚沙发上。房间特别的简陋,别说符合医疗标准了,就说要符合生存标准都很难说的过去。地板上的污渍卡在了已经结团的摇粒绒地毯上,矮脚沙发上零星洒落着不知名ye体的痕迹,灰暗的灯光从老旧的灯管上洒落下来,偶尔从墙的背面传来水流顺着管道流过的声音。沙发上的女人倒也是很机敏,望见三人来了,马上以一种又尖又诡异的声音说道,“我们俩先来的。”“里面还在做手术呢,你们要排队得排在我俩后面。”她俩拿眼睛觑着三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观灵身上,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希伯莱压了压手示意她们冷静下来,他左手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右手神秘兮兮地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逃出了一沓钱,“妹子,”他把钱伸到两个女人面前,“哥有点急事,让哥插个小队,怎么样?”弥赛亚被他一阵cao作狠狠地震惊到了,默默凑近观灵,手臂轻轻地蹭了蹭观灵的肩头,问道:“希伯莱到底是……什么身份。”
观灵面无表情地看着希伯莱的saocao作,他和希伯莱搭档已经有几年了,对于他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介绍道:“介绍一下,希伯莱·格雷,格雷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年轻富有且坚定的梦想追随者。”弥赛亚喃喃:“以悲剧收尾的辉煌格雷家族,怪不得。”他望着希伯莱从善如流地哄着两个姑娘开心,“怪不得他这么痛恨白塔。”被白塔实验室收割的格雷家族,革命化科技悲惨受害者之一。弥赛亚眯起眼睛看向希伯莱,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有着一种天然的敌意。那边的姑娘们已经拿了钱施施然站起身,摆了摆手,一张一张地数着钱,嘴里还碎碎念着:“有钱还来看黑诊所?”旁边的姑娘拽了拽她的袖子:“咱们快走人吧,你管他做什么?”她俩大有“快点走,免得这个二百五反悔”的架势,急急忙忙地就从黑诊所后面的小道走了出去。而就在此时,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自动打开。 逼问不见有人走出来,里头高喊:“下一位客人。”里面义体医生还在洗手,倒也不是追求卫生环境,观灵不动声色地环视整个房间,恐怕只是为了不吓走下一位来客。蓄着武士头的义体医生转过身,随手拣起一条毛巾擦干了手,那毛巾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头了,显然已经褪色发霉了,希伯莱的视线随着义体医生的动作落在了毛巾上,眼角一跳。“在下名叫久五郎,”义体医生转过身来,他倒是自己先一愣,“三位,我们这里是一次只接待一位顾客的,三位是不可以一次进来的。”“为了提高客户满意度,当然,也是为了对一些医疗技术进行保密,”久五郎走到手术台旁的凳子上坐下,“我们不允许三个人同时进行改造,在一旁看也不行。”他话音落下,久久地见他们三人没有要行动的意思,质疑了片刻问道:“如果你们三人有……特殊的需求的话,也可以先找在下设计一下再来。”希伯莱堪堪差一点听吐,赶在吐之前赶紧先问道:“你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叫曼德拉的客人?”久五郎一听三人是来打听人的,一下子没了兴趣,他撇了撇嘴,眼睛往手术室外望去,“没见过,你们不改造就别杵在手术室里,挡着在下后面的客人了。”观灵闻言冷笑一声,“久五郎先生,日本人的生活自从那场赛博格战役打输了之后,就不太好过吧?”他上前,伸手轻轻整了整久五郎的衣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诊所也要偷偷开廉价黑诊所。”“你仗着中国人国际影响力大,打个麻将馆的幌子在后面开起黑诊所,但是bid换负责人了你知道吗?”他突然俯下身来,贴着久五郎的耳廓轻声说道,“铁娘子不会管这么多,只要有一个匿名举报电话,你就会被一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