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这么做。
他要重新求婚,向她表达他的愿望,听到她的回应。
这次不是出于联姻,不是出于两个家族企业的结合,不是出于任何父母的期望和意愿,更不是出于物质上的考虑。本来易筵成以为,结婚嘛,不过就是他用自己的终身使用权,换来林药药的所有资产管理权——可后来他不那么想了。
在他重新拟定人生计划时,他发现,无论计划怎么改变,这其中必须有她。
任何阶段,他都会想当然地把她算进去,且,也只能是她。
他依然讨厌热闹,讨厌表演,讨厌一切形式主义,但他不介意这时候单膝跪地,拿出戒指,“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是忐忑的
直到现在,他相信他比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更了解林药药,了解她情绪变化的原因,说话语气的改变,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可是面对她,他依旧会没底气。
都说嫁人当嫁易姓郎,他应当很有自信。
可易姓郎本郎,想娶的是林家女。
“你爱过很多人,比我见到过更多爱情的模样,你已经知道,爱情和婚姻不过仅此而已,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我不像你那样,能说出多浪漫动人的情话,但是,如果现在我单膝跪地,满怀真挚地向你乞求一次共度余生的机会,窈窈,你愿意吗?”
他举起戒指时,双手在抖。
林药药看他紧张得快要呼吸不畅,忽地发笑,“易筵成,你起来。”
求婚途中让对方站起来,可能也只有她干得出来。
“什么?”他永远搞不懂她做某些事的目的,但她不像拒绝的意思。
“别跪着,起来再说。”
易筵成犹豫半晌,站起来。
“结婚是我主动要结的,所以求婚怎么能让你来呢。”林药药把戒指盒从他手里抢过来,扶住易筵成的肩膀,让他站好。
然后,她打开戒指盒,向后撤步,单膝跪地,“应该这样才对嘛。易筵成,嫁给我!”
她豪迈一喊,惹得他笑。
半天没得到答案,她催他,“大男人别磨磨蹭蹭的,你就说愿不愿意。”
“我愿意。”他赶紧接话,怕她一会没耐心反悔。
“那就行。”林药药早料到他说不出别,把戒指从锦盒里扣出来,对准易筵成的手指,推上去。
推到一半却卡住,这戒指是根据林药药的手指粗细设计的,他戴不上。
“哎呀,还挺难办,那算啦。”她叹口气。
这三个字,易筵成心脏骤停。他以为这是她推辞的理由,林药药却反手将戒指套进自己的中指,他松口气。
“为什么是中指?”他问。
“求婚戒指当然戴中指啦,再说了,戴无名指的你不是送过,还两个。”林药药冲他晃晃手,那款朴素的婚戒还在无名指上,只有洗澡才会摘下。
易筵成还沉浸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中,晃晃头让自己更清醒,拉来她的手,反复确认这戒指真的戴住,“你同意了?”
“那我再反悔一次?”她吓唬他。
他赶紧把她的手指捏紧,生怕戒指掉下去,“不行。”
这一切发展得太顺利,以至于他的大脑还在处理信息,周围的花瓣打造得十分虚幻,让他都不免得以为是在梦里。
易筵成再确认一次,“真的?”
“你好啰嗦。”林药药垫脚咬一口他的下巴,让他感觉到真实痛感,“你别高兴得太早,我是看在帕帕拉恰的份上才答应你的。这比之前那个好看。”
回酒店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人行横道亮着红灯。
林药药四下张望,把易筵成推进树下的阴影中,正好能让他的影子完全藏进去,“在这里,别晒着,你出门涂的那点防晒早失效了,我也没带喷雾给你补补。你以后得好好保养,坚持锻炼,颜值和身材都要保持,知道吗?”
“好。”易筵成的头点得挺乖巧。
林药药是彻头彻尾的视觉动物,不用她提醒他也应该知道。光靠真心实意和一腔热爱留住她是不可能的,内在和外在都要跟上。
“那你呢?”易筵成问,见她还站在阳光下。
林药药从包里取出来阳伞,按钮一按,伞面撑开,冲他吐舌头,“我有伞。”
几番闪烁后,红灯转绿。
林药药刚要挥手叫他,手上一轻。易筵成已站在她身边,接过她的伞。
身体和阳伞的影子同时倾泻,挡住林药药眼中黄昏,抬头见易筵成。伞面仅够盖住一个人,他的大部分身体沐浴在橙色暖光下。
“走吧。”他说。
林药药抬手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过灰白交错的人行横道。
温度还没有完全升高,日光尚未变得毒辣,他在她身旁,替她支起一把伞,不为别的。
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他少不得,总得为她打这么一把伞。
【过期男友】会话档案编号:043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