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屋檐底下住着,日夜窥探,终于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白素吃的是岭南独有的药材。这两年里白胜到处搜集有关岭南的医书,到处逛药材市场,一样样对比,终于找出了与白苏身上的药味最
为着突然找到了落子汤,他先去了冰库,回来就忙着查医书,竟把诊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忙收拾了药箱:“师父,我先过去一趟,等回来再继续看。”
黄静盈抬头看看日头:“回屋里吧,这会子太阳毒起来了,别晒到你。”
太医院中。林正声手边摊开几本医书,细细查找:“师父,你看这里也有一条。”
出门时到处叫不到轿子,林正声沿着大路急急走着,忽地觉得身后似有什么人跟着,还没来得及回头,眼前一黑,头上被什么东西罩住了,跟着整个人被重重摔倒在地,拖进了路边的小巷。
她飞快地说着,语气十分老练沉稳,可十几天前她还十分难过低落,除了欢儿什么也不想。姜知意心里宽慰着:“好,等我回头也问问。”
来玩吧,也唯有这么小的时候才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不要让她失望。”
“假如白苏长年服药,”林正声犹豫着,“也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验证,只不过……”
“八月里满周岁。”
他轻轻摸了下欢儿的头发,转身离开,山风吹动他素色衣襟,姜知意听见欢儿咿咿呀呀想要追他的叫声,不由地笑起来:“欢儿真是不怕生。”
她抱起欢儿:“不过方才说的买糜子,我觉得可行,等我回头查查往年京中糜子的销路销量,再者从前没弄过这个,粮食贩子还得重新找一批,对了,我突然想起归望伯家的铺子似乎卖这个,等我回头问问他家大奶奶。”
他蹲在欢儿旁边低着头,欢儿钻过绳子,绕来绕去围着他玩耍,树荫底下光线丝丝漏下,他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温润从容的笑意,没有一丝不耐烦,姜知意蓦地想到,当初岐王世子还在的时候,他一定是个好父亲吧。
只不过要想查验,多半要割肉取血,他们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并不是刽子手,这么血腥的事谁都有点下不去手。朱正也很犹豫,半晌才道:“不然就报给沈相吧,让他决定,兹事体大,我也不敢说怎么办。”
师徒两个又商议了一会儿,看看天色暗下来,林正声猛然反应过来:“今日该去侯府诊脉的,我竟给忘了。”
“十个月的孩子走路就这么稳了,真是难得。”谢勿疑蹲下来,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让我想起当年……”
入夜时审完白胜,沈浮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睛。
黄静盈犹豫着,慢慢放下欢儿,欢儿立刻扯着她往谢勿疑跟前去,围墙拆掉后原本的地方拉着几根绳子权作分割,欢儿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穿过绳子,去拽谢勿疑的衣服。
白苏一直瞒着白胜在偷偷吃药,但白胜是专攻药材的医士,像李易一样,白胜也发现了白苏身上异乎寻常的药味,出于好奇,也出于对她性情转变的防备,白胜这两年里,私下里一直在查白苏到底吃了什么。
姜知意觉得他平静的语气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蓦地想起林凝曾说过,先帝曾要求谢勿疑把唯一的儿子送进京中抚养,后来那孩子,夭折了。
她挽着她起身,忽地想起来:“今天是不是该林太医过来诊脉?怎么没见他来。”
他们将从李易家中找到的医书匆匆翻了一遍,有两处都提起服用巫药的人血肉异于常人,但怎么个异于常人,并没有找到答案。
“王爷。”王府从事官由内走来,低声在谢勿疑耳边说了几句话,谢勿疑点点头,站起身来:“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欢儿攥住玉佩咯咯笑了起来,黄静盈吓了一跳,连忙推辞,谢勿疑唇边带笑:“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让孩子玩吧,难得她喜欢。”
谢勿疑弯腰低身,含笑问道:“这孩子多大了?”
“那我再等等吧,”黄静盈沉吟着,“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他。”
前阵子林正声总是隔天过来一趟,不过这阵子晕迷没有再发作,倒也是不必让他来得那么勤。姜知意道:“他近来似乎很忙,每次来去都很着急,也许今天来得晚些吧。”
他看过姜知意和黄静盈,末后目光停在欢儿身上:“姜姑娘,黄夫人,若是这孩子以后还想过来玩,你们跟门上说一声,从大门过来就行。如今工期已经结束,这边没有工匠,都是内府过来服侍的人,不妨碍的。”
朱正凑过来,看见发黄的纸张上几个字,“长年服用,血肉异于常人”,朱正思忖着:“什么是异于常人?”
“可不是嘛,”黄静盈无奈地笑着,“别人也就罢了,偏是祁王殿下,方才闹得我尴尬极了,还好殿下并没有怪罪。”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微笑着看着欢儿,欢儿胆大不怕生,去拉他的袖子,又摸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是块白玉碾的游鱼佩,鱼眼睛天然带一抹黑色,摇头摆尾极是灵动,欢儿觉得好玩,胖乎乎的小手拽着不肯放,谢勿疑解下玉佩:“拿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