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林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褚彦成把孩子往杨祎怀里一递,跑过去拿起纪竹的手机。
“我到了……车就在学校门口……小竹怎么样?你赶快带他下来吧。”
沈行林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是很着急了。
早干什么去了?!褚彦成蹲下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往纪竹鼻下探了探,呼吸很微弱,褚彦成强忍着没对沈行林发火,尽可能平和的交代事情。
“您让医生把抢救设施都准备好,我马上抱他下去,可能要输血。”
“输血啊?这车上能输血吗……这么严重吗?”
褚彦成听到,电话那头脚步声响起,沈行林声音变小了一些,似乎是跑过去向跟车的医生询问。
“我不是告诉你他出了好多血吗?不然让你叫车干嘛?!他人都晕过去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褚彦成几乎是对着电话吼出来的,吼完就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桌上。杨祎直愣愣的看着褚彦成,他从来没见过褚彦成能气成这样。褚彦成平日里连话都很少说,更别提和人吵架发火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下楼!拿上他手机!”
褚彦成回过身来就瞪着杨祎,杨祎战战兢兢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起了纪竹的手机,揣在口袋里。
“看着我干什么?!把外套穿上!快点!”
在褚彦成的威势下,杨祎完全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他放下孩子,走到衣柜前拿出羽绒服来赶忙穿上。
“拿钥匙,锁门,走!”
褚彦成来不及给纪竹穿衣服,就用他身下的棉被把人裹好,然后一个猛劲儿把纪竹从地上抱了起来。
“成哥……你不穿衣服啊……”
“别废话,替我拿着,我抱着他没法儿穿太厚。”
褚彦成抱着纪竹,一脚踢开了宿舍门,站在走廊里,非常不耐烦的等着满屋找钥匙的杨祎。就在褚彦成怒气值再次满格之前,杨祎终于把钥匙翻了出来。
“那个……成哥……阿仑怎么办?万一醒了没人……”
杨祎抱着孩子,一边锁门,一边小声询问褚彦成。
“谁让他喝酒的?!死了活该!”
行吧,杨祎点点头,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但曾兆仑今晚是他带去喝酒的,要是有点啥事,他还真怕负不起责任。
“你是傻吗?!把孩子盖好了,不然一会儿又得和那大爷废话!”
杨祎开着手机闪光灯走在楼道里,身后又传来了褚彦成的数落,这感觉就像身后有个人拿着刺刀对着他的后腰,不知道哪点做得不对,刀子就捅进来了。
杨祎不敢和褚彦成顶嘴,麻溜的把孩子的脸蒙好,反正已经没气了,倒是不用担心把他闷死。
终于下到一楼,杨祎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寝室楼大门早已下了门禁。褚彦成让杨祎去敲赵大爷的屋门,赵大爷就住在一楼门口的第一间房,学生们晚上有个急事,可以敲他门来找他。
“干啥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啊?!什么事不能白天解决,非得晚上来找我,他妈折腾人玩呢……”
杨祎对着屋门足足拍了十来下,宿管大爷赵京涛才拖着棉鞋,拎着钥匙出来,嘴里面骂骂咧咧个不停。
“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有事要出去……”
左边是喋喋不休的宿管大爷,右边是火烧眉毛的褚彦成,杨祎简直是锅上蚂蚁,连连给赵京涛赔不是,希望能赶紧把纪竹送出门。
“这怎么了?”
“他发烧了。”
赵京涛盯着褚彦成,满脸写着不耐烦。褚彦成折腾了一晚上,又抱着纪竹下楼,早已经累的不行了,只好随口扯了个理由敷衍。
赵京涛走过来,伸手覆在纪竹的脑门儿上,褚彦成皱了下眉,正想着要不要给沈行林打电话,让他过来解释,赵京涛竟放下手,拿着钥匙去开大门了。
“快点去吧,记着给辅导员打电话说一声。就你们,一天到晚在外面胡作,看作出事来了吧,年轻人一点不知道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