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热的血从眉骨一点点往下,麟羽的额头像是撞击什么重物一样,火辣辣的疼。
粘稠shi滑的ye体有些顺着睫毛没入眼眶,麟羽就连睁眼都变得十分困难。
“后面还有人!好像还有个孩子!”
周围纷杂喧闹,那声音响起来后的没几秒,紧闭地车窗被人用锤子砸开,冰冷的空气渗进原本封闭的车身,麟羽打了个寒颤,昏沉的大脑如同被刺扎过一遭,反倒有些清醒过来。
“这里有两个人,再去拿个担架过来!”
麟羽感觉到自己紧绷的手被人松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一直抱着什么东西。只是还没等他将那东西看清,他的视线所及之处便被一片白色所取代。
随后他被放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周围有好心人帮他擦掉了眼边的血迹,这让麟羽能够清晰地看见大家脸上怜悯的表情。
这些表情麟羽再熟悉不过来,那些在麟羽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场景如今又鲜活地摆在麟羽面前,麟羽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毕竟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父母因为遭遇车祸去世早就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二十八岁的麟羽如今在工地干着杂活,每个月靠着搬砖养着自己和弟弟。
哦对了,他的弟弟也不是亲弟弟,几个月前有个自称他弟亲生父母的人过来带走了他弟,麟羽才发现他从小养到大的弟弟原来是某个家族的大少爷。
生活水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麟羽并不清楚所谓的豪门具体意味着什么。在他回家后受到弟弟被带走的通知,他义无反顾地准备上门和那家人理论。
毕竟他弟是他从小带大的,没有理由就因为他们说对他弟有愧就这么把他弟从他身边抢走。
麟羽很照顾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弟弟,甚至因为家庭变故,他对这个即使不是亲生的弟弟有着十足的溺爱,从而也导致了弟弟软弱无主见的性格。找上门后他并没有见到当初分外依赖自己的弟弟,反倒被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当做想要上门要钱的穷鬼,被打了一顿不说,甚至羞辱他如此没家教就是因为父母死得早。
麟羽忍无可忍地揍了面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随后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
他的底细被弟弟周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爷们查了个底朝天,不久之后,那个麟羽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竟然也被以他弟亲哥为首的一群人搬到了明面上。
麟羽自认为光明磊落,今生唯一干的龌龊事就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那群人把他视若珍宝的弟弟叫出来和他见了一面——他弟本就长得好看,回家之后看上去也是被人捧在了手心,没主见的性子一直没改,看上去还是那么单纯可爱。麟羽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依赖自己的弟弟虽说只是菟丝花,但显然附着物是谁对他并没有很大影响。他还没来得及和弟弟叙上旧,那群人便将麟羽一直以来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弟弟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后来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娇贵的小少爷被那群人又哄回了房间,之后便是他们对麟羽恶意的诅咒和辱骂。之后的几天他是同性恋并且喜欢自己弟弟的事被传到了工地,没过几天他连维系自己生活的工作便就这么没了。这些年他没存什么积蓄,因为他认为自己弟弟值得最好的,所以即使省吃俭用,他也供了弟弟读上最好的高中,为他付着昂贵的学费和各种杂费。
没了工作地麟羽无法生存,只能从头开始寻找工作,可不知是不是有人在捉弄他,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老板隔天总是会以各种借口拒绝他。
他就像是被淬了毒的毒蛇盯上了一样,至死都没有甩开他们的报复。
仅仅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后来的事麟羽也不怎么记得清了,大概是自己脑子一热拿了个棍子准备和那群人打上一架吧。有着专人保护的小少爷们有怎么是麟羽想打便打得到的,最后不知是失手还是有意为之,麟羽想自己应该是死在了那片土地上。
可如今周边的触感都不像是作假,他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散不去的铁锈味...
一种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占据了麟羽的大脑,过度兴奋的神经让他不顾受伤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
他的人生似乎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