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没有跑了没有。”
“这种事情还得干多久,你说你,挖了半年就这点?”
在桌上, 好像在说“傻叉,谁跟你一起逃课”。我考虑到要引出黑虫,还不能对他生气。
“我操啊!”
“你往哪倒啊!”
“肖生克的救赎!”我脱口而出。
“你别动啊别动。”
我倒吸一口气。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只实体化的黑虫悠悠的、断线风筝般游来游去,最后一动不动地黏到了谢天骅的脖颈上。
谢天骅大喊了一声,又去摸脖子,又疯狂抖起衣服,整个人颤若筛糠。
“这……这不好吧……”
这话让我有点惆怅,我停了下来,道:“不会有多久了。”
“你搞什么——”
“你别动、你别动!”
“你不是来干这个的吗?”
操,我一下子记起来了。
谢天骅一边挖土,一边还在碎碎念。
谢天骅走得很快,仿佛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我见他走了半天,愣是绕过无人看守的后门。整个学校建在半坡上,后面都是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我见他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墙角,还抬了抬下巴。
我们忙活到下课,多出的黑土被我们均匀地铺到地面上,剩下一个又大又深的坑。
我老脸一红,干脆豁了出去。松软的泥土又潮又湿,拿起铲子就能扬起漫天尘土。
谢天骅大叫起来,马上就要踩死它。
谢天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谨慎了半天,想看看谢天骅有什么变化,会不会像陆珊珊一样满目红光地杀过来。结果他还在傻傻等我反应。
谢天骅就要挪动步子,我迅速道:“你脖子上有一只虫子。”
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就显得有点不耐烦。
“没错,”谢天骅点点头,“还是一美国电影。”
我扭扭捏捏,谢天骅登时怒了。他看了两眼周围,又皱眉,接着走到草丛那里,翻开一块平整的草皮,露出里头半米深的大坑出来。
我继续大喊,谢天骅停滞了一瞬。我伸出手中的长鞭就攻击它,尖端的钩子闪电般地嗖了过去,却没有戳破皮肤,而是凭空掏出了一只肉乎乎的虫子。
“我也是奇了怪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挖坑?”
“谢天骅。”
对了,这附近是片坟墓地来着。
“系统系统——”
“谁知道。”
谢天骅也感到脖子一痒,黑虫瞬间就钻了进去,留下一个黑印子。
“不然咧?”
“来来来。”
钩子把它甩到地上,它滚到地上,张开两只短短的翅膀四处挣扎。
谢天骅的裤子沾满泥土,看起来颇像一坨不可描述的东西。我哈哈大笑,他怒不可遏。
谢天骅嘟嚷了半天,来了一句“我怎么瞧你比昨天更傻了”。
谢天骅不知何时也捡起一把铲子,他抬了抬脸。
我却道:“停停!”
“我们今天就是来干这个?”
“我看你也就那点决心。”
我梗着脖子:“我们不如干点别的事情。比如说,我觉得还是回去读书好一点。”
这里的围墙也很低矮,蜿蜒盘旋了几百米,整座学校都被它围了起来。
“宿主……”
而我匮乏的娱乐就是在这里挖坑,谢天骅是在这两天加进来的。我搜索自己遥远的记忆,那天谢天骅是要逃课出去逛网吧的,中途见到我,就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你要模仿那、那什么救赎……”
难怪他不想认我是他的老同学,我和他的交情原来是搭在这种倒霉事上。
“我的妈,虫子居然会说话!不对,它叫的怎么是我的名字。”
我看看它,觉得这只怎么跟别的不一样。
想起以前干的倒霉事情,我浑身舒爽,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的手靠在铲柄上。想到那时候,我也没想过挖完这个坑要干嘛,我俩老实说,就是个挖过几天坑的同伴。后来他不久辍学了,原来就我一个挖坑,少了一个二愣子,我又挖了没几天,最后挖到棺材一角,吓了个半死。
我被他唾弃,就看了看坑口,一开始还觉得难以置信。谢天骅和我就在干这种事情,校园越狱?
谢天骅哼哧哼哧,他脚上穿的还是一双名牌运动鞋。我的脑回路没对过就算了,而他放弃上网吧留在这里,怎么想都是脑子有泡。
系统的声音在我脑中幽幽响起,我也不禁老脸一红。
我立即大喊,谢天骅呆呆愣愣地,不知道我为什么大叫。
“这什么鬼啊啊啊啊!”
随后,他便扔给我一把铲子。
“什么玩意。”
谢天骅停了下来,他眉间痕迹愈加深刻,想了半天又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