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法律不就全乱了吗?至于那个说法,是爸爸告诉我的,我其实也不太明白……”
对方那双黑而深的眼睛里,忽地涌起了雾气般的哀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我以前也、不……我马上就要成年了。如果我成年后的某天,你看见我也在做违反法律的坏事,哥哥,你会把枪口对准我吗?”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他抓住弟弟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可是,或许是梦境与现实相反,他记得容铮的力气一直很小,这次却轻易地从他用了大力的手中挣脱。
“…没什么了。哥哥,我要走了,你想完成的事,我都知道的,交给我吧。我会留意他们的动向,收集到足够的罪证,就把他们——”
没有说完,对方忽然笑了一下。容宁一如既往地为自己弟弟的笑容发了会怔。
心里无端地,突兀地,流过很奇异的感觉,无法描述。就像刚才那个微笑,是不能够用言语去解释地使他颤栗。
“……你去哪里……你……你要去唐氏集团代替我当卧底吗?”
对方走了,没有回答,也没有再看他。他蹲在原地,像是大病初愈般,他这才发现或许不是对方力大,是自己的身体才追了这么一段路,就丧失了几乎全部的力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少年……不,已经是个能够安抚他的男人,逐渐在灯光里走远,最后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那身影比自己记忆里更为瘦削,却不像以往那般激起他深切的怜惜。
那种电流般的感觉渐渐增强,唤起了他少年时一段久远的记忆。
那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喝得烂醉,彻彻底底醉倒到让朋友送回家那种。结果这唯一的一次,就差点酿成了大错,他把弟弟当作了当时自己正在交往的女友。也还好喝得够醉,他不能真的做什么,只是抱着力气远不如自己的弟弟亲亲摸摸,还有……
他忽然很想跳起来追过去,拉住容铮。然后就像刚才被对方抱住那样,紧紧地拥抱对方,甚至——
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胃里霎时涌起了想要呕吐的欲望。
在想些什么啊?
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在唐氏遭遇的那一切,让某根神经崩坏了吗?!!
容宁张开嘴,掐着喉部不住干呕,然而什么也吐不出,只有唾液从嘴巴不断滑落。
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消失了,他软软地坐倒在地面,昏暗的视野里最后出现的,是属于久违的邻居大叔的焦急的脸。对方正在大声喊他,“阿宁!怎么了!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