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甩,根根炸起了毛。
化成人形后很容易看出他所有的情绪。
缚醉无言的瞅着他背后越竖越高的尾巴。
这人怕他都怕进了骨子里,分明他什么都还没说,这人就已经抖得跟个筛糠一样。
他们相识也有数百年了,见过的次数虽不多,可他从没伤过他,也没斥过他,还大方给了他找人的镜子,就算不亲近他,也不该怕他怕成了这样。
究竟是他的胆子太小了,还是自己真就如此的可怕?
他记得在地府群屠恶鬼的时候没让他看见啊。
缚醉少见的有些烦躁,又看他一副伤心难抑的模样,便有心想多问他两句,便抬起手在他们周围下了个结界。
这个结界既可以防止外人听到他们的所言所语,也可让他自由说话,不受法则限制。
未免吓到这个胆小至极的猫妖,缚醉愈发放缓了声音,地府里鬼差万千,还从未有谁得过他这般的对待。
“我未曾怪罪你碍眼,只是问你为何在门外不进去。”
刘夏对他的害怕,其实大多数都是妖类天性对强者的畏惧,平日里阎王对他和朱明就多有照顾,在三界之中也是以慈悲为名,这会儿阎王还特意放软了语气,他便慢慢的安定了下来,没有一开始的惊惧不已。
朱明不太喜欢动物,尤其不喜欢毛多的,平时就很少会摸他,而他的世界又基本是围绕着朱明转,猫的天性都被抑制了不少。
因此他绝对不敢承认因为之前那次被阎王大人撸毛撸的太过舒服,都有了久违的怀念感,潜意识里甚至还有点希望他能再撸自己一次的期待劲,竟然不像最初那般的极度畏惧着眼前的阎王大人。
“是,是朱明不让我进去。”刘夏泄气的搭着耳朵,尾巴放松的耷拉下来,在他身后慢悠悠的扫。
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
刘夏颇为委屈的诉苦:“他说他讨厌我,烦我,不想看到我,让我,让我滚。”
缚醉蹙眉:“怎会如此?”
印象里,朱明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凡人,听土伯说朱明中邪以后这人几苦苦守了他几日,寸步不离,朱明就算害怕鬼魔也不会这般的排斥他。
怕是……
“朱明知道了我喜欢他。”刘夏越说声音越低,“还知道了……当他是陆梦的时候和我是一对恋人。”
没想到朱明当时一听就火冒三丈,说他最讨厌死基佬,何况他们是一对恋人的事也是很久远之前,怎么能让现在的他继续和一个妖怪谈恋爱,让他趁早死了这个心思,这辈子他都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好歹是活了几百年的猫妖,就算法力低微也能自保其力,最起码饿不死穿的暖,没有人养着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根本用不着旁人担心他的死活。
朱明早就不想养猫了,这下更能放心大胆的赶他出门,并且告诫他以后都别让自己看到他,否则见一次他就揍一次。
其实朱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即便不是妖,也动不了他这么高大的块头,就是吃定了他的一腔真情,不敢还手不敢拿他怎么样而已。
刘夏被赶了出来后自然是不肯走,就整日整日的守在门口,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了。
为了躲避他,朱明后面连家都不肯回了,宁愿吃住全都在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解决,就是打定了注意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虽然朱明不在家里,但他走之前再三警告不能进屋,他也不敢让朱明生气,只能蹲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门口守了好几天。
听完这话,缚醉不置可否。
这话其实无错,转世之后就没有所有的前尘往事,新的环境,新的记忆,新的体验,这些全部组合以后就相当于一个崭新的人生,那么自然这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还能要求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缚醉已是预料到了这点,闻言便微微的叹息:“猫妖,我嘱咐过你,这些事你不该让他提早知道的,循序渐进,细水长流才是最好。”
“我,我也想的啊……可是,可是朱明特别抗拒我,我甚至靠近他两步之内他都要后退……”说着说着,这个人高马大,外貌沧桑的猫妖已是红了眼眶,满腹委屈与难过。
“我寻了他三世,守了他数百年,我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他再次喜欢上我,为什么他不能像从前一样的对我?”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狭长的眼眶里溺出,滑过他削瘦的脸庞,没入他杂乱的胡茬。
这个被时间的沧桑与情路的坎坷侵袭的男人在此刻哭的就像个糖果被抢走的孩子,浑厚清亮的嗓音都变得嘶哑低鸣。
他哭着抱怨,诉苦,低哑沧桑的嗓音里全是痛苦与疑惑。
“他以前明明那样的喜欢我,说过会陪着我再不离开,答应过我以后都不会让我等,可为什么后来他就反悔了?是我哪里没做好,还是我哪里做错了?做错了我改就是,但为什么就要抛弃我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颗颗眼泪就从他眼眶里争相恐后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