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时会出现精神力波动,”汪舒怡看着男生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边越。”
辛望叹了口气,轻声道,“不会让帝国执行的。”
“是我要说谢谢。不止谢谢你们救我,也感谢你们告诉我真实的想法。这对于我,影响很大。”
这就好比一群屠夫将待宰的羔羊们围成一团,却还要假装仁义地问一问羔羊们:你们觉得这种死法会不会更好?
边越打开小盒,里面放着一只银色的小耳钉,看着和寻常物件没什么区别。
...
当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许微身上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看着和平时无异,只是垂眸擦拭着水渍。
面对长辈如此话语,饶是纪南心中有愤怨,也将话放软了些,“言重了。”
辛望皱了眉,他发现自己失言了。但话已落,聪明如许微,估计已经猜到了。
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带着边越离开这儿。
边越伸手,再次想释放些安抚的能量,却不想手被纪南反握住,径直摁在沙发上。
汪舒怡抬眼,正好撞上了边越的目光。男生朝自己笑了下,
“你们帮了我和阿望一个天大的忙,这两个小东西只是一点心意。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我们说就好呀。”
话落,边越往纪南的方向凑了凑。他手中的是一枚银色戒指,想来也有别的用途。
他清楚以男生的性格,如果真的遇到这样极端的情况...
“如果这个项目,可以由个人进行选择,而不是帝国执行。我可以接受。”
“谢谢护士长。在战斗中拥有10分钟的时间调整,会帮很大忙。我喜欢的。”
纪南微微侧头,看向男生低垂的眼眸。他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只是作为契主,纪南能感知到情绪波动。
汪舒怡愣了下,她没想到边越会在这时候问自己,
“既然我们都清楚,那就不绕弯了。这个研究如果成功了,不说使用的次数是多少,以帝国的铁律,它只会使用在契子的身上,没错吧。”
不顾边越的提醒,压抑着胸口的窒息感,说了最后一句话,
纪南知道自己将边越的手攥得疼了,但只要想到这种同归于尽的武器,用永恒死亡作为代价。边越作为契子,也将可能多了这一选择。
他的契子,根本不在乎死亡。他想争取保留的,只是由自己选择死亡的权力,一如他从前的所有挣扎...这个事实让纪南恐慌,也难过。
辛望知道经历过那场谈话,两人情绪不高,将语气放得更温和,
“嗯。我只是觉得,这种毁灭,也像是一种自保。那种滋味...边越你知道的。如果让我再回到那时候,假如我和阿望没有这么幸运,我可能,宁愿选择这种方式...”
“护士长。”
不想待下去了。握着男生的手就要起身,却不想边越施了力,堪堪将自己拉住。抬眼望向辛望,声音不见起伏,
连麻药都吝啬给予,连帝国都不愿挽救。
话落的一刹,边柜上的茶杯发出清脆一声。
他不敢看边越坚毅的侧颜,只是愈发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你们打开看看吧,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好。”
“...谢谢护士长。”
...
好疼。明知道这只是边越个人的想法,自己无权干涉。但纪南还是觉得疼。
“纪南。”
“恶心。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知道。”边越垂了眸,又说了遍,“我知道的。”
那种身体每一丝水液被尽数抽干的痛苦,边越不过回想,疼痛就从心口涌出。就好像他们不是人,只是某个人的所有物。没有人问过他们是否愿意,只是随意地将他们处置。
话落,房间中一时无人回应。这里的所有人,都‘亲身经历’过那场星尘带来的劫难,对此,他们无法否认。
“只是一点小心意。如果之后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和阿望的。”
“其实这个和那枚耳钉是一起做的。”
女人有些无措,但既然大家坦诚布公坐在这儿,她也不想对边越有任何的隐瞒,
男人笑了下,转了话题道,
女人舒了口气。其实边越看着任性又张扬,却是个敏感又懂事的孩子。当发现这点,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你想让这项研究继续下去,对吧?”
“很有用。”
这场煎熬的交谈持续时间并不长。临走前,汪舒怡叫住了两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小盒递了过来,
“这个是阿望做的,特殊的材质可以提前帮你感知波动的到来。如果你发现它变烫了,那也就是你有10分钟的时间进行调整。大概就是这样,也不知道...”
愤怒之下,是禁锢呼吸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