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窘迫,开心地告诉我班上的同学们都来齐了,让我们赶紧到火锅店里去,他们贴心的给我们留了两个好位置。
然而当我心如死灰地站在李殊为身边,目光呆滞的盯着桌上的菜品和咕嘟冒泡的锅底,却始终不敢将视线对准身旁那浑身冒着冷气的身影时,心里不知为何蹿升起一句箴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左侧的班长对我奇怪的举动有些疑惑,大概是以为我的社恐症又发作了,赶忙热情的对我介绍着:“你可能不认得,这是隔壁班的班草李殊为,哦,这是我们班的宣委,都快毕业了,可以互相熟悉一下,毕竟以后都很难见面了。”
“好久不见。”
他的表情隐没在火锅那氤氲的热气后,我看不真切,但那冻结的气场却强势得惊人。
这奇怪的气氛连站在一旁的班长都感知到了一分,赶忙打着圆场,让我们快点入座。
我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全程不敢再向右侧倾斜一丁点,只是机械地夹着菜,连那些喷香四溢的食物进嘴的口感是什么样都毫无感觉,不停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李殊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向我递来了他的杯角,示意想和我喝一杯。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觥筹交错、喧闹杂乱的声音全都泡沫般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他面对面地坐着,而他保持着举起酒杯的姿势,始终没有动一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室友及时反应了过来,娇声笑着,不着痕迹地替我挡下了他的杯子:“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了这杯吧。”
李殊为没有继续坚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直到整场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火锅店,也再没和我多说一句。
室友有些醉了,她一直在和另外一个班级的朋友喝酒聊天,几乎连脚跟都快站不稳了。我吃力地架着她,艰难的伸出手拦着出租车,但却一直都等不到一辆空车。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的前方,副驾驶的窗户不疾不徐地降了下来,露出李殊为那张由于酒精的作用而稍显红晕的俊颜。
“我叫了代驾,顺便送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们俩在路边站着也不安全。”
感受着室友越来越沉重的躯体,我只好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扶着她上了车。他沉默地坐在前面,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我,但我却越来越心慌起来。
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还在生气,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躲着他,实际上这不过是一场笑话般的小意外不是吗?
度过了那样不明不白的两夜,尽管结束的有些仓促,但不论如何我也没有亏欠他什么,为什么我却如此做贼心虚呢。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复杂。
到了宿舍楼下,我抱着室友,将她交给了前来接应了其他几位朋友。
我刚想跟李殊为打声招呼便回寝,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在瑟瑟的冷风中默然无声地静立着。
或许是这样尴尬的气氛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又或许是纷乱的心绪让我如鲠在喉,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论是一句轻易的谢谢或是再见,还是苍白的解释和借口,我都没办法向这样的他说出口。
他向我逼近了一步,沙哑的嗓音和浓郁的酒意让我恍神了一瞬间:“你没有来找我。”
“也没有再使用那个软件。我向其他人打听过你,知道了你的班级和联系方式,但就在添加好友的最后一刻,我放弃了。”
“我猜到你不想再见我了,但我……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理由。不管是你讨厌我了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仰起头注视着他颤抖的颌骨。他的个子很高,有时候甚至会让我觉得有些压迫,但此刻却只能让我感到一种大厦将倾般的脆弱感,仿佛那高大的身躯只不过是一张纸,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成片,随风而去。
“这段关系……不是我的本愿,我只是想适可而止而已。”
我低声地说着,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睛。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他不敢置信地扣住了我的肩膀:“你一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哪怕……哪怕一点点?”
“我……”
我茫然地垂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确实不能否认我并不讨厌他的事实,但这畸形的开端和扭曲的发展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间隙,凉凉的、带着酒气的嘴唇突然覆盖了上来,将我未能说出口的话语通通堵在了心里。
“李殊……唔……”
我震惊地想要推开他,但目光同他那失神脆弱的目光相接时,本欲将他推拒开来的动作逐渐软化下来,变成了无可奈何的顺从。
“别离开我好不好……”李殊为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得不像是被酒精刺激过的模样,反而看起来像是久病后失去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