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房中走。
苏梦书却没完:“不知姐姐今日出府是不是因阿书昨日留了大人,姐姐心生恼怒?是阿书的不是,望姐姐恕罪。”
苦楝一听,忽然停住,定定看她许久。
苏梦书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莹琇从前从不敢这般散漫地直视她,从来都是胆怯回避的,她也一直不把莹琇当回事。
苦楝却忽然一笑:“苏小姐又何必呢?”
苏梦书不明所以,只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充满怜悯,令人不快。
“苏小姐何必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呢?”
苏梦书还未接话,却听她继续道:“听闻苏小姐与许晤青梅竹马,他家境贫寒,苏小姐便不遗余力地接济他,是吗?”
苏梦书一听,便颇为自得:“是。”
眼前的女子继续笑道:“而后许晤承诺了苏小姐,他高中之日必当八抬大轿迎娶苏小姐,是不是?”
苏梦书脸色一白,仍旧鼓起勇气应道:“是又如何?”
“可是他娶了我啊,苏小姐,许晤违背了他与你的约定。”
“那是他不得已。”苏梦书似乎对此愤愤不平,看向她的目光有着些许嫉妒。
“他说不得已?为何?”
“因为你喜欢他,你要他娶你!你是丞相之女,他迫不得已才娶了你!”苏梦书一口气说了出来,有些恶意地期望刺痛她。
“哦,原来丞相之女要逼着一穷酸书生迎娶自己,而不愿嫁那些门当户对的高门子弟,听上去真是委屈他了。”苦楝点点头,似乎非常赞同苏梦书所言。
“你!”苏梦书瞬间一噎。
苦楝忽然叹道:“不管苏小姐信不信,我从未逼迫他娶我,也从来不知苏小姐与他两情相悦,成亲之前,他从未提起过你。”
“苏小姐,你也是可怜人。”
那女子在回廊之下看着她,灯火辉煌,她的面容明秀动人,眼睛却清凌凌的,身姿也是说不出的窈窕曼妙,苏梦书忽然感到些许无地自容。
“他从前家境寒微,于是借着苏小姐供读,一路上京,后来来京又攀上我,向我表白,凭相府之势一举高中,违背了与苏小姐的终生之约,成了相府的上门女婿。”
她语调那样平和清醒,苏梦书却浑身冰凉。
“苏小姐,林府书香世家,我也勉强算得上一个大家闺秀,并非落魄书生可以得见的,此中曲折,苏小姐是聪明人,一点便通。”
“你说他是迫不得已。”苦楝若有所思,再度点点头:“因为自己家境寒酸,抬不起头,于是第一次便承了苏小姐情,赚满盘缠与多年用度,第二次便迎娶了我,借相府之势从此平步青云。多么迫不得已啊。”
“联姻之事,古来有之,不失为一种解决困境的迅捷手段。然而,他次次都依靠情爱之事上位,凭借一副皮相哄骗女人,不也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废物吗?”
“苏小姐何必为了一个废物作践自己?”
她轻描淡写地说许晤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废物,苏梦书如遭雷劈,僵在原地,话都说不出口。
以色侍人?废物?
她居然这么形容许郎?这么形容一个男子?
苏梦书从前都以为莹琇爱惨了许晤,是她不断纠缠许晤,许晤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与她逢场作戏。如今听她开口本已生了疑心,没成想她言辞犀利,不给许晤半分脸面,又见她神色冷淡,骄傲矜贵,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晕厥。
“莹琇,你在说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传来,许晤一身官袍,急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不少家丁。
他面色阴沉,应当是听到她刚刚最后一番话。
苦楝不当回事,作一脸疲惫的模样,淡淡道:“许晤,你来得正好。”
“莹琇,你叫我什么?”那声音极寒,不悦之意分外明显。
“许晤,我们和离罢。”苦楝轻声道:“你从未告诉我你与苏小姐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生。”
许晤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许晤,我们和离罢。我成全你,成全你和苏小姐。我都知道了,我累了,我不想再喜欢你了,和离书待会我就写好送与你,从此你我就此情断。”她看起来极其疲惫,好似伤透了心。
许晤咬牙:“你再说一遍!”
“我们和离,你听不懂吗?许晤,我要合离!”她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大声道。
“我不准!莹琇,你听谁胡说?我与梦书清清白白,定是你误会了。”许晤终于慌神,连忙上前。
苏梦书缓缓回头,听他一字一句否认了他们之间的情缘,看许晤惊慌失措地走向莹琇。
莹琇却不断后退,惨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在后山在阁楼做的好事,我看到了。”
许晤一僵:“不是的,莹琇你听我解释。”
苏梦书一张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看向苦楝的神色刹那就变了。
“别说了,许晤,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