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既浓且沉。吐出一口气,我晃荡着步子,没有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营地附近的婆罗树林,恍然想起自己是想跟风连道别。我不知去哪里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希望能与他再一次偶遇。
夜里,树林中透不进月光,黑的幽深静谧。我略微犹豫,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树枝在脚下发出被踩断的轻响,黑暗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我抱着手臂,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鬼魅般交叉的树枝缝隙间,可以看到一两颗星子,冷幽幽的挂在高空,俯视着苍生。
一声惊响,是某只逃窜的小兽,绿幽幽的眼睛瞪我一眼,转身“刺溜”一声奔走了。
{手`机`看`小`书;7778877.℃-〇-㎡}
我停下脚步,思量是不是应该转身回去,毕竟自己的心脏不如想象中的强大。然而,转身前却被一股力量拉住,接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同样火热的唇在夜色中寻找我的唇。
我头上滑下叁道黑线。
大哥,不要每次的出场方式都一个样好不好?却也闭上眼睛,任由他啃着我的唇。
许久之后,他喘息着停下,琥珀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你决定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就出声道:“是的,我准备回王城。”回左相府。
风连沉默半响,道:“既然是你最后的决定,想来我也改变不了。在你走之前,陪我一晚吧。”说罢,拉了我的手,朝婆罗树林深处走去。
夜路,因为两个人一起走便不再可怕。
我们在一湾湖水旁停下,他拉着我坐下。两人就在黑夜中相互依偎,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一方水面上空没有树枝掩映,可以看得到夜空。我笑着跟他说我们家乡的人相信星座,将天宫十二支分作十二个星座。这个是白羊,那个是射手,还有天秤、天蝎等等,每个星座都有各自的故事。
他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波光,也亮晶晶的,柔柔将我望着。我沉浸在那抹温柔里不可自拔,依靠着他的肩膀,暂时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竟然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清晨,我听得林子外御林军四处找我的躁乱。坐起来,身上还盖着风连的长衣。
披着那件衣服,我走了出去。负责搜索的将领看到我,舒了好大一口气,忙着跑去告诉慕容子潇我没有被大皇子的残军打死,抛尸荒野什么的。
慕容子潇看到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帮我擦去头发上的露水。
“在外面睡了一夜?”他问,眸色淡淡。
“嗯。让你担心了?”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帐篷。开始准备回去的行李。
总觉得慕容子潇变了,可能是攻下沐门关的那刻起,不知是什么地方,感觉与以前的他不同了。不同之处,仔细找又找不出。
回去的行李不多,我不愿坐轿子,思量着跟护送的卫士一起骑马赶路。 ——
四十四 礼物
慕容子潇一个眼光扫来,将我那刚冒出来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于是乎,在他的眼皮底下坐进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沐门关。走出去几十米,我突然掀了轿帘子,探出头来,指着头顶上风刀霜剑刻就的叁个大字道:“沐门关,墓门关,太不吉利。改日让人给这关口换个名字吧。”这地方可不成了北府军的墓室了么,也不是我迷信,都怪这取名字的前辈考虑欠周。
慕容子潇点了点头,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怔怔望着那抹熟悉的笑容,有些出神。那边马车夫扬起鞭子,“刷”的一声抽在马背上,马儿“唏律律”长鸣,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慢慢变远。
那次离别本没有什么,因为一个月后他便回了皇城,我与他宫中见过数次面。但是,我望着那袭渐渐模糊的玄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此次分离之后消逝了。具体是什么,我那时不知,心里有隐隐约约的伤感。
回到左相府,依旧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二哥哥很高兴我回来,经常来我院子里讨酒喝。
“你堂堂左相府的二公子,居然还要问我要酒喝。”我鄙视他。
刘彻笑了笑,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刻薄他,陪着他喝酒。去年大娘给他娶了亲,是权臣朱广荣的大女儿,据说是姿容秀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标准大家闺秀。
关于这门政治婚姻,刘彻没有表态,对那位正室夫人不冷不淡,但是举止行为比往常却是收敛了许多。我曾经问过他,喜不喜欢那朱小姐。刘彻脸上挂着那抹我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淡淡道:“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像你这般敢自作主张的人并没有许多。”
我以为他在嘲笑我,准备发飙,转眸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明白过来,心尖上开始酸酸的。
他见我神色黯淡,反倒大笑起来,拉起我的手,道:“用不着你可怜,我仍旧是那风流倜傥的相府二少爷,想用个女人把我拴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