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澈,你对我笑一笑,好吗?就像家人在我们身边时那样。”
“青韵,从我离开这个国家那一刻起,你对我而言就是过去式。”雷澈把餐盘拿到一旁,双手交叉将胳膊抵在桌上,“如果不是父亲要求,我不会回来,也就是说,我从未把和你重逢当成我回国的目的之一,这一点你清楚吧。”
芷玥说过,虽然她并无特殊的信仰,但所有的银饰里,她最爱十字架。眼前的这枚,雕花十分精致,绝非市面上的凡品。
选好了衣服,量完了尺寸,雷澈带方青韵去吃西餐。菜一样样的呈上,雷澈正准备动刀叉,就听对面的人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澈,我想喝点红酒,可以吗?”
“不用看了,就这套。你把胸针定制的联系方式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雷澈说完,直接坐在沙发上。他想好了,婚礼那天一定要戴着十字架胸针,他要让芷玥知道,他的心里有她,他和她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他都牢牢的记着。就这样,婚礼礼服的定制清单上多了一枚银制十字架胸针,只不过别的定制都有人催促,而只有这一样,雷澈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自己一个人全程跟进。让设计师误以为是他为妻子准备的神秘礼物,连连赞叹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真好,雷澈只是微笑不语。
“青韵,你身子柔弱,应该多补补。喝酒这些撑场面的事,等孩子出生后庆祝的时候再说吧。”说完,雷澈很自然的将切好的牛肉放进方青韵的餐盘。不知怎么,方青韵觉得无比委屈。自从怀孕以来,两家人为了稳定胎儿,不让她参加运动项目,不让她逛街(除非有雷澈和其他人一起陪同),甚至弹琴都不能超过一个小时。最宽限的就是允许她在后院花园里散步,连一辆汽车都见不到的地方!生怕她吸入尾气。到了霞光渐渐落幕,仆人又会催她赶紧回去,不能着凉,不能被风吹。若是天气不好,她也就只能在书房的摇椅里卧一整天。方青韵觉得自己要抑郁了,偏偏难得出来,雷澈又哪里都不肯带她去。
这次雷澈直接放下刀叉,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睛。凛冽的眼神让方青韵不禁战栗,她说不清那里面是什么,虽然并不复杂。那并非恨意,也不是厌恶,或许是......敌视吧。她被盯得低下头,半晌,等她再次抬头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满是恳求:“澈,是不是只有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她,你才可以把你的爱分给我和孩子一点?”
“和她相遇是个意外,但是是个美丽的意外。从朋友到恋人,从好感到爱,一切都很自然。直到你的出现。”雷澈叹口气,按了按自己的眉头,接着说,“我和你有儿时的友谊不假,这也是为什么再见到你,对你的亲昵举动没有完全抗拒的原因,但我从未想过要停留在过去,你明白吗?出国改变了我很多,我在那儿做的所有的事,认识的朋友,完全是以我个人的身份。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在那里我只是个普通人。至少我不会试图让外国人了解我父亲是谁,他的成就是什么。我想实实在在的去感受生活,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而活,非不是每个举动都关乎家族利益。我享受和朋友合租,享受一起买菜、搞砸厨房、做出美食的快乐,享受打工、兼职时别人提出需求,我帮他们一一实现的快乐。我努力学习,拿到奖学金,这些小的成就让人有种可以细
“定制的,还是什么?”雷澈终于开口,磁性的声音让店员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面颊跟着泛红。店长急忙搓着双手赶来救场:“雷先生,您有什么需求?跟我说就好。”说完不忘给店员使了个眼色,店员才反应过来:“店长,这位先生想要这枚胸针。”
“不行。”雷澈头也不抬,专心斜切起面前七分熟的厚切牛排。一点点血水渗出,他全不在意,径直送入口中。方青韵才再次开口:“澈,我每天的饮食用度都很注意,今天难得和你出来透透气,平时他们总让我减少活动量,我只喝一小口,好不好?”
店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见十字架的瞬间,连忙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您瞧我太马虎了,这枚胸针是店长别在这里做装饰打版的,是非卖品哦…”
“雷先生,这枚胸针手工定制的非卖品,不过您需要,我这就给您找联系方式。”说完,店长把衣服挂好,又跟着说了句“请您稍等,先看看别的,我马上来找您。”
店员讪讪走开,雷澈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萦绕不绝。做他的妻子可真幸福啊,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也许是她眼底的悲伤,也许是她的退让,雷澈突然感到一阵倦怠,好像两个人一直在拔河,绳子一直紧绷着,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它来好好对话。
“知道了,你先去忙别的吧,这里交给我。”
也许是因为雷澈和方青韵的行头让店员觉得预算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所以对他们颇为殷切,几乎是雷澈走到哪儿,她就主动把衣服一件件拿下来展现在雷澈眼前。而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时不时摇摇头。
终于,一件样式简洁但并不古板,领口处别了枚带链条的银质十字架的礼服吸引了他的目光。
方青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