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应该,应该。”原荆南节度使极想知道朝廷对自己的安排,他忽然萌生出不详的预感,可一时抹不开脸面相问,“哦,您就是闻名遐迩的胡曾啊,本官早已如雷贯耳,慕名已久啦。请问先生,我是被调回京里了吗?”
郭岩只身一人离开江陵府,他是满怀希望而来,极度扫兴而去。一同来的是三个人,和尚成讷,不!目前应该叫做郭禹,他不再介意曹师雄的那一拍了,拿定主意留在荆州从军,发誓要混出个明堂,再回青州老家去;金良祖老爷子的心愿已了,说要继续追踪空门四坏,没有确切的目标,只能四处打听打听。而郭岩是来救两个小姑娘的,在城里圈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就连草寇的去向都没有头绪。
“听来人说,朝廷新任高骈为荆南节度使了,他是来上任的。那杨节度使被调到哪儿啦?”队正申屠琮表情复杂地提出问题。
红脸赵武嗤地一笑,“我看他是凶多吉少,被人围起来打,还有闲心作诗?作的那首诗就不吉利,呱呱叫的不是喜鹊,是黑老鸹,老鸹叫准没好事情。”
城上的杨知温忐忑了,怎么来了新任节度使啦?“城下是哪位贵人啊?”
唯一庆幸的是,赤脚汉子不再纠缠他了,听说他不是节度使的小公子,便对他爱搭不理的,妹妹的婚事更是只字不提。男孩子偷着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躲过一劫,心想即使自己是杨知温的公子,人家目前也不会当回事儿啦。
更换官衣,慌里慌张地奔上城去。
实际情况与凭空想象是有差距的,本以为草寇来去无踪,飘无定所,东掏一把,西搂一下,可怎么去寻找他们呀?其实不难,只要沿着这帮暴徒烧杀抢掠的轨迹,便可轻而易举地追上他们。可贼人怕官军合围歼灭,上当学乖,狡猾非常,会化成几股分散行动,往往撵上一看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要找谁呀?当然是从江州去投王仙芝的那播人喽,是他们强行把周袅和小紫掳走的。
东奔西跑一个多月了,也没寻到那两个叫做王重隐、徐唐莒的贼人头子,最近又听说王仙芝在鄂州江北一带作乱,郭岩便日夜兼行急忙赶了过来。
“你说呢?御敌不利,错失战机,还作歪诗有失大体。”对方发出一阵的冷笑。
不多时城门“吱扭扭”地打开了,高骈身边有个骑驴的老方士,中等身材,衣服穿得臃臃肿肿的,显眼的是那又大又圆十分突出的红鼻头,他用肉嘟嘟的手指指着,“我的咣当来,节度使,城门打开了。”
“他来了,他来了。”大家为匆匆而来的节度使让出位置,至于高骈,杨知温在京时是认识的。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喘了一阵才从垛口探出头去,“下面可是高骈高节度使吗?本官杨知温在此呀,是什么风把你的大驾吹来的呀?”远远看去,门旗下一员大将稳坐于骏马之上,英姿勃勃,高傲儒雅,不怒自威。
他跟前的成讷也在讲,“哪儿我也不去了,就留在这里,人们说的不错,跟狼吃肉,跟狗吃屎呀。”
第三十七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黄梅山中得消息。
此时的城头之上,人们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就听赤脚的汉子心存向往地说:“这就是叱咤风云的高骈呀!我对他的事迹佩服得五体投地,就算做他的一名马前卒也光荣啊。”
郭岩未在城里耽搁,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刚开启,便跑出城去沿官道一路向东。他已经向胡曾打听过了,王仙芝在申州吃了亏,带着残兵败将向江州逃窜了。他决心也去江州,是柳彦璋的残部把她们俩掳走的,一定是带去投靠王仙芝了,追上草寇就能找到姑娘们。
这天,走到大江北岸一处叫做黄梅的地界,这里山
高骈不耐烦地催促道:“杨公,快开城门吧!交接妥当,速去郴州当你的行军司马吧。”
“我吗?节度使府内掌书记胡曾。李福解江陵府之围,击败王仙芝是确确实实的事,朝廷为其救荆南之功,赏李福加同平章事。”
“中,俺瞄着不赖。”金良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西川节度使身边闪出个白衣男子,估摸在四十岁开外,鹤目疏眉、相貌俊朗、骨骼清奇、仪表堂堂。他正用手捻着颚下的山羊胡,坐在驴腚上仰头喝道:“杨知温!你说什么梦话?山南节度使李福率领大军已经把王仙芝打跑了,荆州哪里有草寇埋伏?八天前,新任招讨使曾元裕在申州(信阳)大破贼兵,剿灭俘获了两万余人。朝廷已任命我们高骈将军,为荆南节度使兼盐铁转运使。”
“城上是行军司马杨知温吧?本节度使令你速速打开城门。你好大胆子,竟敢抗旨不遵,连皇上的圣旨都不接了,你想割据造反吗?”听得出,来人毫不把杨知温放在眼里,一付公事公办的架势。
“高将军,我,我是杨知温啊,你不记得我,也该知道京兆尹、我弟弟杨知至吧?我是荆南节度使,不是什么行军司马,你搞错啦。将军,你要多加小心啊,王仙芝的草寇就埋伏在附近,随时会来个回马枪的。”节度使不敢得罪这位皇上眼中的红人,陪着小心好意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