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伪装太拙劣了，以往的伪装虽然在我看来还过于稚嫩，但都不像现在一样力求全面，好似格外害怕我发现你与往常有何区别。”
被无情抛下的澪也没觉得难受，反倒是因为将诉求全部说出，多了几分轻松惬意。
这种感受很新奇，毕竟他从没有这么特殊对待过某个人，他在此之前一向遵循一视同仁的守则，只对宋泽墨多拥有几分厌恶而已。
片刻过后，澪立于城市黑夜的高空，如履平地。
可惜就像那些重生者所说的一样，他无法对宋泽墨下手，否则只会造成世界的崩坏。
“没有什么大事，我能自己处理的。”
“泽墨。”
他眼睫颤了颤，忽地有些惊惧。
将按在心口的手放下，澪最后深深看了顾梓溪一眼，才转身离开。
可惜，顾梓溪并不在意他是否有异常，或者说，在他已然确定的状况下，宋泽墨的伪装成功与否都不再具有意义，只是添上一笔他可以针对的缺漏而已：
他静静看着顾梓溪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仿佛一尊凝固的塑像。
澪对这些并无兴趣。
但因为他又恢复了那种无人能看见的状态，所以就算他站了许久，也无人向他投出困惑怀疑的目光。
澪抬手按在心口，试图通过压迫来降低心脏不正常的跳动，将满溢的欢喜酸涩情绪消弭：
他将视线投向顾梓溪家的方向，等待了一会儿，待自己将情感的波澜降到最低，算是做好准备，才踏出下一步。
在澪看过来的一瞬间，宋泽墨好似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方向，精神力也向那里伸展过去，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房间内没开白灯，只亮着几盏泛着浅黄光晕的小灯，虽说看得清，但终究衬得屋内有几分昏暗。
“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情想说。”
顾梓溪家中。
宋泽墨听话地走了过去。
这次他停在了一栋高层建筑的楼顶，距顾梓溪家很远，但却依旧无法阻挡他将自己想看的看得一清二楚。
顾梓溪无奈浅笑了一下，然后轻按了一下宋泽墨手：“你看，你又在说谎。”
“……”
他看了一眼宋泽墨，然后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马上移开视线，难得皱起眉头：
宋泽墨呼吸一窒，整个人被这猝不及防的摊牌吓到，但却不敢随意动，用全副精力制止顾梓溪握着的那只手有异常的动作，导致被看出端倪。
他视线转向顾梓溪，准确抓住了那抹只是看着对方就开始莫名欢喜的心情，无奈地软下眉眼：
但哪怕有宋泽墨的影响，他也不应该如此快速地对顾梓溪动情，毕竟自己已经尽量避免与对方接触了。
他的面色冷凝下来，心里同样闪过一抹莫名的厌恶。
果然，他依旧厌恶这团被他所摒弃的情感，但同时缺失了一部分的他也无法控制地被它吸引同化，爱它所爱，恨它所恨。
所以他才不愿意跟随顾梓溪回家。
“？”
等到进门后，他顺便将房门关上，然后看向坐在靠背椅上的人。
“泽墨，你这几天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方峰回路转，让话题往诡异方向狂奔而去的态度震惊到的顾梓溪连忙告辞跑路，回家安抚自己受创的心灵。
宋泽墨不知道爸爸突然要说什么，但他也没法问，因为爸爸说完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这让他有些困惑。
他抬头看向二楼，只见顾梓溪倚在栏杆上，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所以，果然还是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才会导致你这样害怕我发现你与往常不同，花了更多的精力来扮演。”
如果世界真的崩塌了，那……
直到感应到顾梓溪已经回家时，他才重新开始动作。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
他不想拖延时间，就只能马上跟过去。
他向前跨出一步，然后突兀地消失不见。
“泽墨，过来。”顾梓溪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他厌恶因为宋泽墨而带来的感情，因为这不为他所控，但对于同样让他升起的不控制情感的顾梓溪，他却没有办法去讨厌。
脚下是流转的车水马龙，不夜的城市在此高度只剩点点星火，夜色掩盖下似无数攒动蝼蚁的人类不断奔走。
身侧流过冗杂的扭曲色彩，但只存在片刻。
在他走过来后，顾梓溪拉起他的一只手，双手握住，仰头，神色认真地问询：
但就像这点距离不能阻挡他视线一样，蓬发的情感影响也不会因这点距离消失。
“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说一下最近被什么干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