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晓身形一闪,不动声色地拦在她面前,抬头浅笑道“还请留步,今日若晓这里真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让你进来,你看改日我携礼亲自拜访范府再听你细说如何?”
在帝都内,只有长途或者运货才会使用马车,短途都是用人抬的轿子来当代步工具的。
凌若晓也懒得拆穿,只是淡然地解释“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已经对令兄无意了,今日的要事也是我母皇安排的,若是耽误了,恐怕你我都承担不起”
“什么?!”范朝玉瞪大眼睛,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凌若晓。
随着那人起身的动作,一抹艳丽的倩影霎时印入眼帘,他人看着有些许高大,却并未失去男子的柔媚。
他长发似雪,随着抬头的动作,几缕发丝也刚好滑落至肩头,美目流盼间,又状似不经意地正巧撞上凌若晓的视线。
肩披长绒无暇黑白兽毛,外裹缕银卷云暗红宽袍,内穿简洁大方素色里衣,想必是好一番精挑细选,才能用这套服饰将他那削肩细腰的长挑身材衬得刚刚好。
接着众人便看见一只葱白玉手从帘幕后伸出,纤细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精心编织的红绳。
凌若晓扯了扯嘴皮子,并没有出声附和这范二小姐,潘落见状心下也有了数。
凌若晓朝车厢侧边的红木栅栏内看去,里面捆绑堆叠了不少货物,看起来真的跟搬家似的,她嘴角一抽,好了,真的贵客来了。
范朝玉瞪直了眼,她见惯了皇家那些富贵的马车,基本上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人,出门在外的代步工具则代表了其中主人的地位,所以自然都是越富贵越好。
这女人今天对她这么亲近,想必又是有事相求吧……
不过对于因为被绑架,拥有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凌若晓而言,她自然表面上是不知情的。
马车没过一会儿便停在了向晓府门口,范朝玉也将注意力转到这马车上。
“可不是嘛!”范朝玉说着就扒拉开自己额角的头发,颤巍巍地掀开纱布一角,指着那屁点大的烧伤道“你瞅瞅我都伤成这样了,哪里可能去害…”
“今日刮得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凌若晓皮笑肉不笑地询问范朝玉。
居然是他?!
凌若晓心中了然,那天夜里这范朝玉和那云少主合伙儿陷害君将军,然后自作自受中了药不是?
说话间,凌若晓发现不远处正有另一辆惹人眼球的豪华马车朝这边驶来,车夫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她驾驶的四匹骏马也是各个高大威猛,毛色均是亮丽的赤红色。
范朝玉原本还趾高气昂的脸色蓦地一僵,眉宇间颇为有几分郁闷,大口叹气道“这不是有事来找你嘛,若晓啊,这事儿你可得帮帮姐姐,不然呐…赌坊那事儿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得撕了我不可!”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如此风格低调却又靓丽不凡的马车,让人忍不住好奇其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贵人。
然而好处是收了,可对七皇女的态度上依旧是不冷不热,也没见她哪里撮合过七皇女与范朝云的亲事。
赌坊?喔~~原来是这事儿。
这辆制作精良的马车与范朝玉那俗气富贵的轿子一比,瞬间就显得高大上了不少,银丝镶嵌成的美丽纹饰印在深红车厢之上,卷起层层白云,垂在车顶四角的红色流苏上还各自扎有两颗可爱的雪白绒球,正随着马车的行动颇有节奏地来回摇曳着。
而红绳末端的那颗银铃,则让凌若晓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所以她也顺理成章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赌坊?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头上这纱布…难道也是和这事儿有关?”
“若晓,不请你范姐姐我进去坐坐?”范朝玉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事儿,没等凌若晓点头同意,就迈步准备往府邸里去。
他鼻尖嗅动,似乎是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确认了一番之后,才朝凌若晓这边看来。
指不准要么是君纣羽回头来算账了,要么就是那一夜昏了头,惹上什么麻烦了。
凌若晓原本就看这身形眼熟
或许在她心中,凌若晓放弃范朝云这事儿比看见母猪上树还要离谱。
果然……这女人压根不知道她与范朝云当街闹掰的事,所以才来找她帮忙,甚至还信心十足地在她面前胡诌。
只见马车里先是钻出来一位唇红齿白的小侍,他发现向晓府门口站着这么多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说到这里,范朝玉话音一顿,她若有若无地撇了凌若晓身旁的潘落一眼,又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向晓府门口附近经过的路人。
看吧,殿下都没承认,你搁这自嗨啥呢?
“要事?什么要事比你姐姐我的事儿还重要?”范朝玉神色不耐,冷下脸道“我看你是不想和我哥好了是吧?昨天我还在他面前夸你呢!”
凌若晓注意到,在这小侍看见她之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骤然就是一亮,随即连忙转身掀开门帘,对马车里的正主恭恭敬敬地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