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潘落挺起胸膛，颇有些斗志昂扬“殿下对下人可有要求？”
她一阵气闷，低吼道“听见了就都给我去收拾厢房，一个个还杵在这干嘛呢？去！把最大的玉鸾间腾出来！”
她哪敢再开什么玩笑，直接低头应道“是”
“潘落”凌若晓抬眸。
虽说如此，但凌若晓终究没开口挽留潘落，她只觉潘落一走，屋内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咕咚”
是凌若晓紧张到吞咽唾沫的声音。
见多余的下人一溜烟全跑了，凌若晓不耐地磨着后槽牙，真是糟心事一个接着一个来。
那听上去会不会像是借口，推卸责任？
洛少阳要是动手，都没人可以帮忙拦一下了……
下人们总归还是有些怕凌若晓，看向洛少阳的视线均是如触电般收回。
正当她思绪翻转，拼命在脑内组织语言时，洛少阳终于先开口了。
欸？这就要走了？
结果就是这么来回报她的？
“需要多长时间？”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直接说是母皇强塞的？
“嗯，这样啊”洛少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原本她还念在他们有用，至少给钱就能干活，才心一软留着他们。
她歪头认真思量了一下可行性，才回道“殿下，奴婢可以做到，但奴婢认为这件事需要的周期较长，一次性全换容易引人注目”
看着潘落离去的背影，凌若晓突然有些后悔了，要知道她这一走，正堂内可就只剩下她和洛少阳两人。
“殿下…是自愿的吗？”
家主大人发威那哪是开玩笑的？
她低声吩咐完细节方面的一些事项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洛少阳，才道“事不宜迟，今天就开始吧”
对这洛公子特别宠爱，惹得这小子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成天对他们的工作指指点点，稍稍不到位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而且出于帮七皇女擦屁股的念头，她甚至还给他们增加了薪酬，愈发优待他们。
他依旧死死低着脑袋没让她看清他的脸，语气不冷不热“殿下没做错任何事，无需向我道歉的，毕竟我只是殿下的伴读而已”
自她开口说那个贵客可能要成为正君开始，凌若晓就没见洛少阳再吭过一声，她时刻都在注意着他，但他甚至连步伐都没挪动一下。
凌若晓挠了挠下巴“男女皆可，我相信你的眼光，薪酬方面不是问题，你敞开了去谈便是”
这群心怀不轨，不忠不仁的混子，平时好吃懒做，私下里嘀咕她不是也就罢了，她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可现在居然还敢笑话她家少阳……
“殿下若没有别的事，少阳先失陪了”
凌若晓只能壮着胆子从座位上站起转身走向他“少阳…是我不好，没能违抗母皇的命令”
她想牵住洛少阳紧贴在身侧的手，却见他后退一步悄然避开“违抗？殿下在说什么呢？”
“奴婢这就去办”潘落点头，她也明白要给殿下和洛公子独处解释的时间，所以即便知道是被故意支开，她也心甘情愿。
他们把凌若晓所谓的收拾厢房当借口，趁机四散而去，那小跑奔逃的架势，像极了躲避猛兽。
平静得毫无波澜，却吓得凌若晓浑身一抖。
“若是我命你去招揽新人，把府内的下人都替换掉，你能否做到？”凌若晓没有限制时间和对新人的要求，甚至没有提起对薪酬的预算，她只是给了一个假设。
他在心底自嘲地冷笑一声，我到底在奢望些什么？
望着洛少阳的背影，凌若晓一咬牙。
凌若晓哪里不明白这群下人看洛少阳的眼神？对于现在的洛少阳而言，他们每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都如同锋锐的刀往他心尖上扎，充满了落井下石的味道。
潘落心头一紧，殿下竟然唤她全名，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很严肃。
没等凌若晓答应，洛少阳就自己绕开她，迈步往正堂门外走去，步伐竟有几份踉跄。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少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凌若晓无措地站在原地，她心乱如麻，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殿下发怒，谁爱留那就留吧，反正咱可不想再待在正堂里缩着脑袋伺候这位祖宗了。
潘落也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自然不会傻乎乎去问殿下为何突发奇想来这出。
洛少阳安静地注视着眼前惊慌的殿下，等了半响她都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此刻的凌若晓只想大换血，把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都给炒了。
心，一点一点坠入冰窖。
她快走几步赶上前，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把他转向自己“你等等！”
“当然不是！”她赶紧反驳“我都不认识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瞧，现在失宠了吧～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