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筠听见是裘茹君的声音,他不要她的搀扶,将她推开。“她还在监狱门口吗?”他抬头看她,轻声问。
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裘茹君的感受啊。裘茹君觉得自己很悲哀,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已经走了,没有再等你。”她故意这么说,因为她对他还抱有天真的幻想。
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郭亚思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她看了眼裘茹君,连客套的告别都不想说,转身就走了。请原谅她此刻的不礼貌,因为她的心受伤了,很累。
“我不来,不要给我送请帖。”郭亚思听不进去,她把报纸还给她。她看着对方的笑脸,心里像是被人打了闷拳一般,钝痛到呼吸困难。“我……”忍着疼,她本想大方地说些什么‘祝福他们’的话,可话到喉咙口她就是说不出来。她放弃了,她承认她根本就不想祝福他们,而且还想骂他们。
你结婚?他说他爱你吗?他说他喜欢你吗?”郭亚思不高兴了,她心里难受,脸上的笑挂不住便尖锐地去问裘茹君。
他的连翻呵斥让她慌了,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带着她的委屈哭着回对说:“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我有什么错!爱一个人的时候,心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也不想把自己揪着,不想情
姚青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拿到报纸看了一眼过后就厉声质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用猜都知道,裘茹君肯定是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郭亚思。他不敢想那个胆小鬼会有多难过,她会有多无助。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裘茹君不想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掩盖她真实的想法。她瞧着他愤怒的眼神,她能感觉到姚青筠和郭亚思之间的感情不是她用一纸婚约可以掩盖和替代的。
“呵,他开心就好。”郭亚思冷嘲讥笑。她不但嘲讽他们,也嘲讽自己。她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住风度,不让眼眶酸涩的太过于明显。一声干笑,她和裘茹君说:“对了,他的腿以后就要麻烦裘小姐照顾了。他的左腿义肢要经常更换,平常在家里的时候他会拄拐杖。他洗澡的时候记得放多放点儿热水,因为他左小腿的残肢要按摩……”她其实不用说这些的,可她还是会想他,所以她做不到真的完全不顾及他。也许,这就是付出了真心的后果吧。
目送郭亚思离开后,裘茹君就让狱警带她进去看姚青筠。她的心情很复杂,没有高兴郭亚思的退出,也没有不高兴这桩婚姻的成功。她很纠结,却搞不懂自己在纠结什么。
尖锐的问题被抛出,裘茹君不比郭亚思好受,她感觉自己像是谎言被戳穿一般。“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们就是要结婚了。”她憋着一口气,不愿意让对方知道姚青筠根本就不爱她。当然,她也没有听到过他对她说‘喜欢’这两个字。
她的高姿态和幸福是用谎言堆积起来的,而谎言也已经变成了利刃插入了她们俩的心口。她很清楚郭亚思因为她而伤心,也能感觉到她自己因为私欲而愧疚。
“你是督军千金,有人照顾,有人疼爱,不差我来关心你。”姚青筠坐到床上,他背靠墙面,冷漠地回答她。他没有心思去讨论她的心路历程,他继续问:“她还好吗?还有人欺负她吗?她早上吃过了吗?晚上有没有好好休息?”
“怎么坐在地上?快点起来,地上脏。”裘茹君在狱警打开姚青筠的班房铁门后看见他背靠床沿,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上。她注意到被放在床上的义肢,便立马走上去扶他起来。
他的心里果然只有郭亚思,裘茹君叹了口气,她还是坚持把他搀扶起来。“你不问问我吗?不想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因为你的事情而担心?”她试图去探问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她应该再也不会来找你了。”裘茹君把给郭亚思看的那份报纸给到姚青筠。其实,这份报纸原本就是拿给他看的。“姚伯父和姚伯母已经同意了我们两家的婚事,以后我们俩好好地过吧。香港那边我会办理退学,然后在南城找个大学继续完成学业。”她把她的打算告知他。
姚青筠笑了,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说:“走了挺好,别傻乎乎地在监狱门口等我。正好,她可以去吃一顿早饭,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越是心虚就越是自卑,越是自卑她就越是高傲。裘茹君带着千金小姐的傲气,假意邀请说:“婚礼会在端午之前办。到时,郭小姐收到请柬后请一定要来。”
“可是我不爱你!我不愿意娶你!”姚青筠对着她大喝,他完全没有控制情绪,甚至将报纸丢到了她的身上。“我说过很多遍了,从你对我表现出青睐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直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你觉得逼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和你结婚,你会幸福吗?你难道会想要这种结果?”
“我知道,谢谢郭小姐的好心提醒。”裘茹君打断她。她看着对方的强装坚强,她不想听她再说了,也不敢再听了。她还做不到完全没有压力地去面对郭亚思和姚青筠,因为她很清楚这场婚姻是她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