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他赶紧上前帮忙,想着多一个帮手就早一些下班吃饭。
下午4点不到,码头上的货物总算是清点记录好了。除了城东仓库,其他三个仓库的货已经全部都给拉走了。姚青筠和库存记录员交代了一些后续工作事项后,就将小六子喊来:“你帮忙去看看搬货的,别让人偷了东西。120箱的牛肉罐头,一箱都不能少。”
小六子帮着核对了一个下午,杂七杂八的货物和数字把他脑袋都给折腾炸了。他拍了拍脑门,皱眉说:“上岸的时候清点过一次,刚刚搬上货车前也清点了一次,不会少的。”讲道理,他是不愿意再去看了,太累了。
姚青筠见他一脸的疲态和不情愿,便越过他,亲自去看。
“服了您了,我去还不成嘛。”小六子可不敢让姚青筠受累,虽说语气里带着哭丧和抗拒,但行为上却是毫不拖拉。他走到运送牛肉罐头的货车旁,一车一车地清点,直到120箱东西全部搬上车后才算结束。
姚青筠见货都上了车,便拉开货车副驾驶的门。他扭头对小六子说:“到商行去叫车来城东仓库等我,我现在跟车去城东那边。”这一批货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在任何一个环节上他都不敢有差错,甚至是不敢假手于人。
不等小六子说话回应,姚青筠就坐上了货车。小六子看着车开走,他是真的佩服姚青筠,做事情不做到根儿上还就不罢休。
姚公馆里,郭亚思从吃好早饭开始就一直在忙,直到下午都快过了,她还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呢。实在是太累了,提着水桶和抹布,她在姚公馆后院洗衣房那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瘫坐着。
回想这一整天,从姚夫人把她交给张茉莉开始,她的噩梦就开启了。张茉莉让她上楼去收拾行李,然后就把她带到了后院平房的大通铺。说是要一视同仁,不搞特殊化,就让她和女佣们同吃同住。住倒是无所谓,郭亚思不怎么讲究。这地儿虽说比不上洋房里的高级大床房,但由于住的都是女的,收拾得很干净。
不过是刚进门,床位还没有分,张茉莉打开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柜子,从里头翻找出来一身女佣的旧衣服塞给郭亚思。不知是霉味还是别人穿过后没洗的汗馊味,郭亚思被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没等她问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张茉莉就半命令式地和她说工作就要穿工作服,不能搞不清主次。
很难不让人猜想这是在有意捉弄,郭亚思知道张茉莉讨厌她,但没有想到对方能讨厌到这个地步。一点儿表面功夫都不做的,也是真勇士,真讨厌了。被人欺负了,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当着张茉莉的面直接展开那身糟糕的衣服就抖,并且借口笑着说是抖干净了才好穿呢。
张茉莉被呛住了,知道郭亚思是故意的,便指着她厉声大喝,要求她以后每天早上5点就要起床去扫院子,并且一楼的所有清洁卫生工作都交给她。做不好,就不允许吃饭睡觉。
一时置气冲动的结果是惨痛的,郭亚思浑身都累炸了。腰酸、腿酸、胳膊酸,整整一天,偌大个姚公馆的一楼她才打扫了一半。为了干活,单纯如她,连午饭都没有吃上。坐在角落里,她呼出一口气,心想这大概就是资本社会的无情压榨吧。上班的第一天她就想辞职,她已经不想干了。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辞了这份工作,她没有钱出去租房子不说,也不知道出去找工作能不能找到。算了,还是再忍忍,先攒点钱再说吧。又是一声长叹,她终于能理解社畜的痛苦了,也明白了什么是‘向现实低头’。
傍晚,月亮爬上了枝头,天空的颜色开始从粉红过度到蓝紫。姚记东城仓库里,姚青筠支走了所有的搬货工,只留他一个人在里面一箱一箱地翻看货物。
他手握撬棍,将装订严实的木板撬开,只见牛肉罐头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一层大概有80罐。这是个非常大的箱子,比往常送来的足足大了一倍。对于箱子的容量,他非常满意。
把撬棍丢到地上,他开始从箱子中间入手,将第一层牛肉罐头拿走。扒开牛肉罐,映入眼帘的不是第二层罐头,而是厚厚的一层干草。拨开干草,只见数把全新的美国M16枪型躺在里面。
姚青筠随即就抄起一把。他左手握住护木,右手为射击手,右眼则是他的主视眼。松开拉机柄,利用左手迅速稳定地推动枪抵上右肩,此时,小握把已经在他的右手掌心内握紧了。透过瞄准镜,他能清晰地对准位于他前方50米的仓库顶上的灯泡。
一串一气呵成的动作后,他的食指熟练地放在了扳机护圈外,且用拇指轻松打开保险,并将拉机柄拉到底后松开,推弹上膛。
仓库不是射击场更不是战场,一点儿的声响都能引来人过来查看。姚青筠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这批货,便就在确定枪没问题后立即清枪。枪口指向一旁空地,他将拉机柄再次向后拉到底。没有子弹退出,可见枪膛是净空的。确定安全以后,他迅速按下枪机助进器,并扣下扳机,随后将抛壳窗的盖子关上。
检查过枪后,他把箱子里这一层的M16枪型全部都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