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就设置在包厢内部。她推开盥洗室的门,落好锁就准备开始卸妆洗漱。
包厢外,火车走廊里,姚青筠站在窗边点燃雪茄。火车外一片漆黑,火车内则是灯光明亮。明暗映衬之下,玻璃窗上映出了他的面庞。他看着窗户上的自己,抬起手抽了一口烟,浓烟从口腔往肺里走,然后转个圈儿再被送出身体。他看着吞云吐雾的自己,回想起今天中午那位激进青年说的话,他的思绪有点恍惚,好像是被拉回了2年前。那是他最困难的时候,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天天的就像是在捡日子过一般。如果不是他心里还有一份希望,他想他恐怕早就死了吧。
“大少爷,您怎么又抽上了?”小六子的包厢在姚青筠的隔壁,他本意是出来想问问姚青筠洗漱要不要帮忙,没曾想看见自家少爷站在走廊上猛抽烟。他赶紧上前提醒说:“您少抽点儿,医生说过您要养身,烟酒最好是少沾。”
小六子的话把姚青筠从思绪中拉回,他抬手看烟,发现已经去了大半根。口腔里的涩味以及肺里的干热在提醒他,他刚才抽猛了。呼出一口气,他浅笑安抚小六子说:“没事儿的,我今天才抽了一根呢。”
小六子无奈叹气,说:“您自己的身体您自己要当心,我是外人,说多了招您烦心。”就算是在姚青筠身边做事,他也不过就是个下人,拿姚青筠根本就没有办法。“您要洗漱休息吗?火车上的条件不好,您洗漱什么的不方便,我看您要不去用我那间的盥洗室?我可以给您搭把手。而且,我瞧那女奸细也不是个手巧的姑娘,恐怕是不能帮到您的。”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家大少爷会愿意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帮忙。
“行,我去你那间洗漱。”姚青筠不想让郭亚思知道太多他的事情。更何况,他这一次把她带去北城就没有考虑过把她带回南城。“你去叫服务生把我那间包厢的床铺了,我去你那边洗漱。”他抽了一口烟,吩咐小六子去办事。
“诶,您不要我搭把手吗?您的左腿……”小六子看姚青筠没有要人帮忙的意思,他赶忙上前去问。
姚青筠吐出烟圈,抬手打断小六子说:“不用,我没有问题。”他不觉得自己是连在火车上洗漱都要帮忙的人,他自认为他还没到废了的那种地步。不管是不是自尊心在作祟,他挺直腰板,不容旁人看出他有任何的异样。
有人说过,女生在化妆和洗澡的时候说的1分钟,有时候就意味着半个小时,甚至是1个小时。正巧,郭亚思就是这类女生。因为她的动作慢,她还获得了一个非常‘好听’的绰号:拖拉机。
当姚青筠洗漱好从小六子那边出来回到自己那间包厢时,他发现郭亚思还在盥洗室里。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整。走到盥洗室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问:“还没好吗?”
郭亚思正在穿衣服,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有被小小吓一跳。当姚青筠的声音传来时,她又莫名放心了点。“快好了,我穿个衣服就出来。”她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外站着的是个保守的民国男人。
真是‘不知廉耻’。这是姚青筠在听到郭亚思的回答后,脑子里下意识蹦出的一句话。不去想这句话里可能会带来的旖旎和暧昧,他直接走到他的床边。注意到桌上的行李箱,他顺手就把箱子放回行李架上。
放好行李箱后,他脱下西装外套,将它折叠放在床头。他坐到床边,从床底下拿出火车上给旅客专门准备的拖鞋。他松开鞋带,将皮鞋脱下并整齐地摆放在床尾,然后换上拖鞋。因为担心服务生不靠谱,他站起身,将被褥翻转检查,直到完全没有问题后他才躺进去。
不打算等郭亚思,他侧身直接把包厢内的大灯给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给她。他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诶,你不去洗漱吗?”郭亚思从盥洗室里出来,她发现包厢里已经熄灯了,只有一盏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她看向姚青筠那边,小声问。
姚青筠听见了她的问题,他没有打算回答她。
摸着黑,郭亚思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往床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她发现原先的沙发座被拉开,成了一张单人小床。床上铺的是白色的床单被子,枕头的大小像个长方形的小抱枕。总而言之,就挺像现代社会的简易招待所的那种感觉。
“轰隆!”车窗外在一记晃眼的银光闪现后,一声能把人震聋的雷声突然响起。
“卧……”郭亚思‘槽’还没说出来,就一个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右膝盖磕上床角,左腿直接跪到了地上。好在一等包厢的地是有地毯的,左腿不疼,就是右膝盖给她疼得冒汗。她怕打雷,顾不上右膝盖的钝痛,她赶紧掀开被子往床上躲。她一把把头闷进被子里,捂住耳朵,假装这个方法能帮她克服对打雷的恐惧。
隔着一张桌子,姚青筠听见了隔壁床的动静。他侧头看向那边,就瞧见一个小山包在瑟瑟发抖。还真是一个胆小鬼啊,他心里觉得滑稽,便无情哼笑了一声。
还没等郭亚思意识到自己被嘲笑,天空似乎是憋了一记更大的闷雷要释放。闪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