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丰浦听完感觉也有道理,小红没再说话,心里翻着白眼儿。
过了一会儿,院门口传来说话声音。
一个丫头走进来“夫人,看着,是那位大小姐来了。“
小红赶紧拿了两个跪垫放在地上,争论暂告一段落。
只听到脚步声响,停在了门口,夫人身边的丫头小绿报“夫人,大小姐给你请安来了。“
贺丰浦正生气,也不出声,既然别扭,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门外的刘灵素,默数了八下,一抬下巴,莺歌带着个小丫头,就打开了门帘,刘灵素就迈了步。
门口的小绿再也没想到,大小姐未能里面应答就直接进去,刚哎了一声,想拦,大小姐身边的一个高个强壮的丫头一挡,刘灵素进去了。
贺丰浦看她贸然闯进来,吓一跳,就看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穿着淡绿色细棉素衣,淡绿色斗篷。头发梳着双髻,两串又大又圆色泽细胞的东珠,绕在发根。小脸素静,态度平和庄重。
她站在中间,后面是两个穿同样服装的大丫环,再后面是个嬷嬷,再往后还有四个丫头,最后还有两个婆子,一大堆人簇拥着,比刘云都气派!
人都进来,安静的站着,屋子一下子显得拥挤。
贺丰浦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愣了。
只见刘灵素轻施一个福礼“刘灵素,问夫人安!”
然后就站直身体,轻抬眼,看着贺丰浦。嗬,真是个美人呢,真是无一处败笔。。。。
她眼睛根本就没往垫子那里瞧。
她身后的一群人,跟着她一起向夫人行完礼,轻轻低头,站在她身后。
贺丰浦的嬷嬷说“大小姐,您今儿是第一天正式请安,按规矩,得行个大礼才是。您看,这里备了垫子,您给夫人行礼吧。“
刘灵素眼睛都没往嬷嬷那边看一眼,转身直接坐在夫人左边的椅子上。
她个子小,莺歌扶着她坐好。
她端正的坐着好后,问道“夫人睡得可好?这天早晚还有些凉意,夫人还是要注意增添衣物。“哼,身子本来就不好,整天病病歪歪的,偏偏穿得这么单薄讲究。
根本就没理睬嬷嬷说的话。
这么答非所问,贺丰浦,嬷嬷,大丫头小红小绿,一圈人都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女孩子怎么是这么做派?
贺丰浦说“大姑娘,刚在门口,我还没通传你,你自己就进来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再者,刚嬷嬷所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这第一次你来请安,跪下行礼,也是应该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当不得你行礼!“她立着眼睛,压力施向刘灵素。
刘灵素却不慌不忙的说“夫人,昨天您丫环传您的话,让灵素今天早晨辰时来请安。灵素准点到的,丫环也通传了,灵素是等通传完了才进的这个屋子,不进来,难道还等您出迎吗?还是您想把灵素晾在屋外半晌,给灵素一个下马威昵?您不会这样做的吧?贺家,也算是耽美之家了,不会教您这样。。。。为人继母的吧?”
她态度庄重,语气平和,没一丝的轻视,但这话,却跟刀子一样扎人哪。
贺丰浦瞪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
哪个像样的人家儿,会教家里女子如何当人继母?!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这么红口白牙的恶毒言语。
就看那小女孩儿面无表情,接着说“这屋子里,只有您和灵素两个主子,灵素对您问了安,您还没说话,一个奴才,就跳出来说说道道。灵素没接她话,是因为不会自贬身份与一个奴才计较,只当她是没个规矩的。您的奴才,灵素也不便多说,当没听到罢了。“
贺丰浦一听瞪大了双眼”你。。。。你!”浑身直抖。
嬷嬷听了,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就算是刘云,由小到大,对她从来都是嬷嬷长嬷嬷短的,很有敬意!
她一个小丫头却在这里“奴才奴才”的,连个话都不屑搭。
真是丢死人了,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个,心里顿时对这个小女孩无比的怨恨。
“说到大礼。。。。。“刘灵素又开了腔。
”夫人,今天非年非节,上来就让我磕头行大礼,恐怕于礼不合。您是长兴侯府当家夫人,要求我今日起开始请安,这是您的权力,所以我依礼而来。而我刘灵素,是长兴侯刘府第十一代嫡长女,也自有我的尊严。动不动,就屈膝矮人一头。。。。我刘家祖宗没教过。请恕我不能从命!“
“况且。。。。”刘灵素终于脸冷下来,淡淡的盯着贺丰浦。
“我娘仙逝三年周年,在龙泉寺的法事,也未见您前去灵前,下跪执妾礼。灵素还以为贺家就是没规矩的人家儿呢!怎么,到了要求别人的时候,就与要求自个儿不一样了?“
一句句话跟冷刀子一样,割得贺丰浦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