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又是几天後。
「报告医官,请示是否可以离开?」
《医官》:「不行,虽然表面上的外伤都已经复原,但海陆学长说内心创伤要多观察几天,才能放行。」
又是拿海陆学长当挡箭牌,你是医官还是海陆学长是医官,干嘛你要听他的?看起来那个海陆学长跟医官好像有点私人交情。对於这个救了我两次的神秘人物,我倒是十分地好奇,不准动又不能离开也不能放假,实在闷得慌。
不死心只好多问几次。
「报告医官,海陆学长有说要多观察多久?」
《医官》:「大概没多久吧!反正他明天退伍,应该不会再过问。」
「什麽?明天退伍?这麽快?」
《医官》:「他是因为他们单位要从外岛回来换防,刚好他要退伍才提前回来,顺便整理那个荒废很久的营舍。」
《医官》:「通常来说这种邻近退伍的人,尤其还是这种老士官,早就应该提早放退伍假了。还留在这里大概是整理一些私人物品留个纪念吧!你想去找他?」
「嗯!想说去打声招呼。」
《医官》:「也是,明天你就见不到他了,晚点名过後你就绕过去找他。记得给我马上回来,如果再去做傻事让我知道,我可以让你痛不欲生的方法多着很!记住!」
「报告,是。」
於情於理是该去探望即将退伍的海陆学长,尤其是还救过我两次的人。从医务室溜出去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这一次有医官的默许行动上方便许多,悄悄地往那栋废弃营舍前进。
由於已经过了一阵子,现在基本上也不能称呼那种建筑物为废弃营舍,大致上虽不见得窗明几净但也不像之前推满高装检杂物的样子,进入後便往应该是士官长室的房间走过去。
说起来第一次我没知觉、第二次又是在那种情境下遇见,见到面该说什麽?毕竟跟对方只有一面之缘,让我到了门口後竟然开始有点犹豫起来,发想着该怎样表达。这时士官长室的门突然打开门框就直接往我的脸上给打过去。
《海陆学长》:「啊!是谁?」
「报告是,二兵杨伟豪找学长报到。」
《海陆学长》:「找我?你是?」
站定身体等学长定了定眼神,看清楚之後。
《海陆学长》:「哦!原来是你喔,找我什麽事?」
「听说学长明天退伍,我来还人情。」
《海陆学长》:「不用听说,是真的明天退伍。至於还人情,还什麽人情?」
我立正大声说道「偿还2次救命之恩。」
《海陆学长》:「什麽救命之恩?不用,你跟我都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就好。要退伍了我也不想要记得这些事了。」
「报告学长,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命不要了,可以给你!现在我想还!」
《海陆学长》:「干!你又想再死一次喔?当时的玩笑话别当真!」
「那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把我从士官长手上救出来的?」
《海陆学长》:「嗯!这件事最好你把它忘记,永远不要想起来,也不要追究。就当作你还我人情好了。」
「为什麽?」
《海陆学长》:「就说你想还人情,就不要再问了,他也是这类不当管教的受害人。」
「......................」
《海陆学长》:「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我只问你一句话,作为海陆你後悔吗?」
「......................」
听到海陆学长这样说,让我缓缓想起,各种加强的体能训练与最後的古早时代的这种磨练,倒是之前我和士官长所进行的各种口头上交易与承诺,我自己也说过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绝对服从!立场上很难苛责士官长。
《海陆学长》:「接受这个事实,放下它,然後忘记它。也就不必还人情了。」
「......................」
听着这些话心灵实在很动摇,一直默默无语,一直听着、一直听着。
《海陆学长》:「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什麽都是假的,只有退伍是真的。」
《海陆学长》:「你可以离开了,走吧!」
默默地退出士官长的房间,也默默地走回去医务室,默默地躺回去床上,然後.........
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