嘅人继续唱K。梳化冰冷嘅皮革顶住我嘅脊椎,无腰骨嘅我慢慢越瀡越落。我隔离突然多咗个人,坐咗落嚟。今日无戴眼镜嘅佢,对眼好似啡咗,佢嘅粗糙嘅牛仔裤擦过我大脾,佢望住我,
「你唔好再饮到上次咁醉啊,我屋企今日无位?。」佢语气入面多咗两分唔自然嘅轻率,反而令我唔知佢系点谂。
「放心,今晚呢度应该大把人同我夹的士返Hall。」
「喂,」佢嘅音量收细,咁嘈嘅环境,唔系佢坐我隔离我都听唔到佢讲咩。「你唔系知Frederick?咩?」
「我知?不过既然佢都未出柜,我都唔会周围同人讲嘅。」
「咁好嘅你。」
「都系basic decy啫。」
「其实我有时都觉得你好勇。」
「点勇法啊?」
「当年你喺Ocamp自爆出柜嘅时候,真系大家都吓亲。」
「我咁gay,大家迟早都知啦。有咩好惊喎。」
「有好多嘢惊??」
「我谂我都系想有一日,可以喺条街度,毫无顾忌咁同中意嘅人拖手。」
「我谂,每个人都想嘅。」
「可惜,我以前嘅男朋友都系喺柜入面。而家,想搵个人拖都无人比我拖。」
笑咗两声嘅Daniel之後又叹咗口气,出咗柜太耐嘅我,已经唔记得,喺柜入面嘅牵挂同包伏,同埋嗰种日日担惊受怕嘅日子。但系有时我都明,就算身边嘅人有几接受到,你都始终好惊,惊人哋对你嘅睇法改变,惊人哋背後讲嘅说话,惊呢个标签嘅重量,会压到你失去喘息嘅空间。有时你等,等到好耐,等到过咗合适嘅时机,等到你已经唔知点开口。出柜嘅挣扎就系,当你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对基佬嘅睇法嘅时候,你就已经同呢个人熟到唔知点讲好。
我唔敢追问佢,怕讲得太白其他人会听得到我哋唔寻常嘅对话。我只能够望住佢,或者等佢再有需要借用我嘅膊头,或者耳仔嘅时候,先再次借出。有时候,我做到嘅嘢,就只有等待。
「喂边个点?呢首歌?」
熟悉嘅前奏响起,我望咗萤幕一眼,然後望吓其他人嘅反应。
「咩歌嚟?,唔识喎。」「喂,无人唱飞?啦。」「Skip啦,我插咗下一首恋爱ING,跳过Campfire好唔好。」「喂好喎,好耐无跳过啦。」
我无出声。然後机前面嘅人?两下,萤幕变成黑色,
「再见 如果玛莉走了
谁人 是露丝不再紧要」
隔离嘅人轻轻咁唱起一句旋律,细声到唔系留意紧嘅人,唔会听到。
我拧过头望吓佢,佢望住前面,但又嘴角有少少笑意。我望住佢,突然发现,原来毋须顾忌太多嘅生活,都系一种幸运。
五月天嘅结他前奏洗走其他声音,换上太过欢愉嘅气氛,我问佢
「Campfire啊组爸,你仲记唔记得点跳?」
「记得。我当年负责教Campfire?。」
一班傻仔,就咁样喺呢间房入面,做埋啲year1 freshman先会做嘅嘢,我望住Jackie,Janice同埋我其他庄友,一切又好似返返到当年咁样。我拖住隔离啲人嘅手,一齐做埋啲湿尻动作,但又出奇地,好开心。Ocamp嘅感觉,唔知点解突然袭击带啲醉意嘅我,当年仲系一切都未发生,当年都仍然觉得大学四年,咩都有可能嘅我。 我望住身边嘅傻仔傻女,谂起我哋当年一齐捱过嘅通宵,做过嘅傻事,突然,我好挂住当年嘅自己。 就系因为咩都仲有机会,所以先至咁勇敢,但当一切都开始定型嘅时候,人生唔知点解就多咗顾忌,大家谈论嘅话题开始改变,行为上思想上都唔同咗。当一切都仲仍然简单嘅时候,我哋都只不过喺播咩歌就跟住跳Campfire嘅癫佬癫婆。
隔音房嘅喧闹只系嘈吵到去凌晨嘅一点三,已经投身职场嘅人已经顶唔顺走得七七八八,仲沉醉喺酒精入面嘅人就只系净低我,Daniel,Janice,Jackie,同埋Daniel嘅庄友Ivan。我哋搭苢出返地面,好明显地,尾班车过後嘅兰桂芳,先至系所有事情嘅开端。
「喂,Anton唔系话join?咩?」Daniel问我。
「系喎,睇吓佢系边先。」
呢个时候,两个身型高大嘅男仔由串烧铺度行出嚟。左边嘅人着住一件深蓝色嘅Hoodie,佢隔离嘅人,着住一件我太熟悉嘅白色Aberbie t-shirt,就系寻晚仲挂喺我对面嗰件。
「喂!」压低嘅声线同埋拉长嘅尾音,虽然Thomas知道我系基嘅,但我都系用我把直佬声嚟同佢say hi。
「喂,咁啱嘅。」Thomas见到我个样都尚算系pleasantly surprised,经过一个星期喺Hall入面嘅相处,已经无咗初头嗰种尴尬感。
「系罗,我都唔知你今晚落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