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共帐罗,几家飘零在外头。”凄楚的歌儿在耳畔久久回荡,置身于万家灯火中的宁强,望着这个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偶尔从某窗内传来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宁强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这种欢乐永远不再属于他的。宁强仰起头,任凭泪水横流。他默默问苍天:天地之大,为什么没有一个属于我宁强的家?为什么没有属于我们同**者的家园?我们注定是一场悲剧吗?既然是一场悲剧,天也,你又生我何意?我又生而何意??
宁强一直向着无尽的黑夜走去。他心中默默祝福着瑞安。是啊,瑞安要做一个“正常人”,只要瑞安能幸福就足矣了,足矣了……从那以后,宁强很少回家,他怕一个人独处。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周围都是瑞安的身影,挥也挥不去,着了魔般,世上没有比这再残酷的折磨了,它比凌迟还要残忍……。 圈里的消息传得很快,不久就有一个最热门的话题。在大连圈中出现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孩,一米八的个子,运动员型的身材,很有男人的魅力,极富性感。之所以成为热门话题,是很容易到手,只要你年轻,只要陪他喝酒,喝不多不罢休,喝多了就陪你上床,而且连酒钱都不用你付。据说床上活特好,干前面干后面都行,不过必须要带套,听说是一个医生。这年大连的雪出奇的多。12月31日整整飘了一天,到了晚上,雪更大了。?
明天,瑞安就将挽着漂亮的新娘走进婚礼的坟墓了。没有人知道瑞安喝了多少酒。喝得多了,便趴在他新房的红木沙发上痛哭失声。七尺的男儿,也许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把心中的痛苦哭出来。瑞安蜷在红木沙发上哭泣的姿势,可怜的如一只小猫。在酒精的作用下,瑞安的精神防线彻底的蹦溃了。他要见宁强一面,他太委屈,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宁强说。?
瑞安早知道宁强已放弃了优越的工作回了大连,他也知道宁强开始放纵自己堕落成了大众情人,已到了滥交的程度。自从离开了宁强后,他一直密切关注宁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宁强站在他楼前的花园里……那一刻,瑞安的心头仿佛被扎进了万把纲刀,望着恩爱促膝的人就在面前,却如同隔着天河,瑞安多想扑到宁强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他又多想去抚慰宁强那颗受伤破碎不堪的心。可是,这同性之间的爱是被人歧视的,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彼此都会再次受伤。再说,他的母亲也不会放过宁强。他那叱咤风云的母亲说到做到!宁强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终究是男人,终究要结婚成家生孩子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这样作践自己。宁强啊,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呢?难道你不清楚我内心深处对你的爱吗?你又知道我的痛苦吗?不,我一定要见到宁强,一定要把话对他讲清楚。借着酒劲,瑞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如果宁强不肯改邪归正,我就死在他的面前。临走前,瑞安揣了一把锋利的刀。 大连雨是大连最大的一家Gay吧,座落在人民广场。虽然夜已深了,但人们依然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欢乐与喜悦之中,第二天就是元旦了。没人注意,那雪下得更急了。瑞安下了出租车,一把推开了酒吧的大门,宁强果然在这里,不但在而正在饮酒寻欢。宁强怀里正坐着两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推杯换盏,其中一个男孩穿着女孩的衣服。瑞安一下子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宁强的衣领,本能地抡起拳头,可手在半空却停住了。瑞安下不了手,相爱六年,他们相敬如宾,彼此呵护,今天虽然在不应当见面的地方相遇了,但……坐在宁强腿上的两个男孩不让了,他们刚摆出要打的姿势,被宁强喝住了。宁强扶着已站不稳的瑞安,一步一步走出了大连雨酒吧。雪花在无尽的黑夜里漫天飞舞着,天地一片苍茫,昏暗的路灯下,宁强凝视着瑞安,瑞安也在凝视着宁强,两人相觑无言,唯有泪千行。偶尔有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脸上,瞬间不见了,化成了小水滴。终于,两个相亲相爱的男孩又拥抱到了一起……突然,瑞安一把将宁强推开,瑞安掏出刀,用刀尖指着宁强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瑞安喝得太多了,摇摇晃晃一个趔趄险些摔到,宁强急忙去扶,刀尖却一下扎在了宁强的右臂上。鲜红的血慢慢地洇红了宁强雪白的毛衣。宁强惊诧的目光从扎在胳膊上的刀渐渐移到瑞安的脸上,表情由惊诧渐渐融化成凄残的微笑。宁强呆呆地望着瑞安,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中涌了出来,他已不再有痛的感觉了。宁强双手握着瑞安颤抖地拿刀的手,嘴角挂着惨淡的微笑对瑞安说:“瑞安,我们都是学过医的人,何必往这里扎呢?”说到这里宁强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瑞安,还记得当初你和我一块报考医大要和我一起学医吗?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感谢上苍,让我们整整相爱了六年,也许我们今生注定也只有这么长的缘分了——”“瑞安,我之所以今天放纵、堕落,只有一个目的,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我知道你不会允许我这样下去,你会出来禁止我,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可以**你自己,但你*不了我——”?
“瑞安,离开你,我已不存在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