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完 晚 饭 该 睡 觉 了 吧 ？ 不 ！ 擦 枪 是 每 天 的 固 定 课 目 。 我 听 到 了 附 近 村 庄 的 雄 鸡 打 鸣 ， 应 该 是 凌 晨 三 点 钟 以 后 了 吧 。 学 员 们 困 得 不 行 ， 有 人 抱 枪 睡 了 ， 教 员 发 现 后 ， 马 上 拉 出 去 水 ， 给 你 清 醒 清 醒 。 擦 好 枪 就 寝 ， 床 是 铁 丝 床 ， 中 间 有 两 根 杠 子 撑 ， 分 给 我 的 床 只 有 一 根 杠 子 ， 睡 上 去 往 一 边 塌 ， 没 办 法 ， 干 脆 睡 在 地 上 。 刚 睡 一 会 儿 ， 就 听 到 教 员 大 声 喊 ： “ 十 ， 九 ， 八 ， 七 ， 六 ……如 果 喊 到 “ 一 ” 你 还 没 有 出 来 ， 那 就 得 裸 身， 头 点 地 ， 撅 起 屁 股 让 教 员 用 旗 杆 打 ……
就 这 开 始 了 第 二 天 的 训 练 ， 内 容 是 负
下 午 继 续 扛 原 木 ， 情 与 上 午 一 ， 发 现 谁 违 规 就 打 谁 。 这 扛 到 天 黑 很 久 ， 才 停 下 来 。 实 指 望 该 吃 饭 休 息 了 ， 教 员 让 我 们 水 。 学 校 所 在 地 是 高 原 气 候 ， 白 天 气 温 适 宜 ， 晚 上 格 外 的 冷 。 水 龙 头 对 我 们 了 大 约 一 个 小 时 ， 我 们 一 个 个 都 忍 不 住 打 寒 战 。
得 筋 疲 力 尽 ，汗 水 完 全 浸 湿 了 薄 薄 的 衣 物， 不 得 已 把 原 木 顶 在 头 上 ， 教 员 发 现 后 ， 猛 地 用 皮 带 扣 抽 打 ， 一 个 挨 一 个 地 打 过 去 ， 打 得 我 们 背 上 瘀 血 一 片 ，汗 津 津 的 油 光 把 淤 血 衬 托 格 外 明 显。 打 完 之 后 ， 让 我 们 把 原 木 放 下 ， 以 为 可 以 休 息 一 下 了 ， 谁 知 教 员 命 令 我 们 脱 下 全 身 衣 服 包 括 军 内 裤 ，头 点 地 ， 双 手 背 在 后 面 ， 他 继 续 用 皮 带 扣 抽 打 我 们 的 臀 部 —— 很 不 幸 ， 我 的 那 名 中 国 留 学 生 战 友 被 打 中 睾 丸 ， 他 弯 腰 ， 双 手 护 裆 部 ， 痛 苦 万 状 ， 但 教 员 毫 ? 怜 悯 之 心 ， 冷 冰 冰 地 宣 布 ： “ 你 可 以 退 出 了 ！ ” 还 冷 嘲 热 讽 地 说 ， “ 你 是 上 尉 ， 现 在 可 以 享 受 上 尉 的 待 遇 了 。 " 猎 人 学 校 的 规 矩 是 ， 学 员 是 只 有 编 号 的 士 兵 ， 一 旦 “ 退 出 " ， 马 上 就 可 恢 复 职 务 待 遇 ， 住 军 官 房， 吃 军 官 灶 。 但 是 “ 退 出 ' ， 就 拿 不 到 毕 业 证 了 。 而 且 ， “ 退 出 ' 者 的 名 字 要 被 写 在 操 场 上 十 分 显 眼 的 十 字 架 上 ， 表 示 此 人 已 经 “ 死 亡 " 。 开 始 ， 全 队 有 四 十 六 名 学 员 ， 他 “ 退 出 " 后 ， 还 剩 四 十 五 名 ，而 我 继 续 翘 屁 股 忍 鞭 打。 大 约 到 了 下 午 两 点 ， 终 于 到 了 开 饭 时 间 ， 只 有 一 块 小 玉 米 饼 ， 一 点 红 豆 ， 一 杯 饮 料 。 没 想 吃 到 这 点 东 西 ， 还 必 须 经 过 饭 前 考 核 ： 一 条 约 两 千 米 的 路 ， 要 求 七 分 钟 跑 去 跑 回 。 要 在 平 时 ， 大 家 都 不 在 话 下 ， 但 在 抬 了 八 个 多 小 时 原 木 后 ， 浑 身 累 得 都 快 散 架 了 的 四 十 五 名 学 员 只 有 六 个 人 通 过 ， 包 括 我 和 另 一 个 中 国 留 学 生 。 其 他 人 吃 不 上 饭 不 说 ， 还 得 罚 举 背 囊 ， 拉 单 杠 。 后 来 几 乎 每 顿 饭 前 都 要 “ 考 核 " 。 所 谓 的 “饭” 也 只 是 各 种 糊 状 物 质 混 合 成 的 泔 水，说 是 液 体 食 物 吸 收 效 率 最 高，而 且 少 粪 便 节 约 训 练 时间。泔 水 放 在 一 个 大 大 的 泔 水 缸 里，谁 吃 得 快 谁 就 吃 得 饱。为 了 不 弄 脏 衣 服，我 们 吃 泔 水 基 本 是 全 裸 上 阵，像 饿 死 鬼 一 疯了 似 的 吃 ，连 溅 到 身 上 的 食 物 都 不 放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