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视若珍宝,从来不舍得用,哪怕这麽多年过去了,笔尖白色狼毫都没有一丝杂色沾染。
可为甚麽你一声招呼都不给我打,就这麽带着座狼军跑了,现在可好,全天下都知道你做了甚麽事。一想到一会势必要面临刘康手下的怒火,乔殁就揉着酸涩的太阳穴,脑袋隐隐作痛。
“难道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你为甚麽就不能多等等,好歹等你叔父下葬之後啊。”乔殁囔囔自语,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种老人般的落寞。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让他去,而他不想跟你吵架。”这时帐口一个女子轻轻的说道。
乔殁诧异的抬起头,看到了勃穆尔不知何时入了帐,静静的站在了门口。
对於勃穆尔的插话,乔殁并不生气,只是低着头想着勃穆尔的话。以往两人见面之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用冷漠装饰自己,可是今日在申屠殇帐中见面时,竟然出人意料的各自沈默着,没有火气,没有怒意,没有欲回头而走眼不见心不烦的躁意。
“你说的对。。。想不到你竟然比我还了解他。”
“你错了,三王子他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就能看得明白,而你只是不知甚麽原因心乱了,所以才没能看见那显而易见的原因。”
乔殁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平静的抬起头注视着姿色绝美但是有些憔悴的勃穆尔,良久後问道:“你变瘦了?怎麽回事?”
勃穆尔蹙眉抬眼与乔殁对视了一下,没有吭声。
“你还在服侍他?”
“主人将我送给了三王子,不服侍他,我还能去哪?”
乔殁点点头,竟然有些歉意的说道:“也对。”
这回轮到勃穆尔诧异的看了眼乔殁,不明白对方的歉意从何而来,不过也因此对乔殁将自己送出去的怨艾消减了不少。
乔殁失神的站了会,叹了口气斟酌的说道:“三弟他,其实不怎麽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你和我之间其实是个误会,如果你不想在他那里呆了,来找我。”
勃穆尔眉角挑了挑,察觉到乔殁此言竟然真的是诚心为自己考虑的。
“你今天怎麽了?”勃穆尔忍不住问道。
“没甚麽,只是发现他。。。真的长大了。”乔殁言不由衷的微笑着回答道,然後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勃穆尔身边,又轻轻说道:“其实我弟弟有喜欢的人了。”
勃穆尔一头雾水的看着乔殁振作起来走出帐篷,而在出门的那一瞬间,英俊男子身上的冷傲再次透体而出,令人恍惚生出疑问,先前短暂时光中那名唏嘘不已的落寞青年到底和此刻这个英气袭人的男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亲卫的护送下,乔殁脚步匆匆的往将军府议事厅赶去,中午接到的消息令他懵了好一阵,然後才有了去申屠殇帐中逛了一圈的举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会去那里,为何要对勃穆尔说那样的话。
昨日起来发觉座狼军驻地只剩了一具空壳,乔殁就隐隐有些担忧,清楚申屠殇不与自己通气而带着座狼军消失肯定要有甚麽大动作,在想明白申屠殇这样做恐怕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乔殁心头就越加温暖,可是一想到现在要去和那些人唇舌,乔殁还是忍不住要埋怨两下申屠殇。
走至厅前庭院,远远就听到议事厅中人声鼎沸,许多大嗓门的武将不停怒吼着绝不能轻饶之类的话语。
老黑焦急的站在门口来回绕圈,当他看到乔殁在伍畏等亲卫和近卫的护送下匆匆赶至,呼出一口气跑到跟前对乔殁耳语道:“里面快打起来了,明坤大将军今日晨间赶到,却遇到了这事,现在他也压不住下面的人,就等着大王去给他一个交代。”乔殁就差行王位大典就可以正式称王,但他的手下早就改了称呼。
“知道了。”乔殁淡淡的说道,然後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议事厅。
就见议事厅中早已人满为患,由於明坤来此,所以有大批将领随行,这时有十几个将领正指着几个人暴怒的大骂着,言语中甚麽污言秽语都没有任何顾忌的往外喷着,正位上明坤一脸疲惫的揉着额头没有阻止下面人,看样子也是阻止不了。
“啸虎之王到了。”这时门口一个小校看到了乔殁,於是扯着嗓门吼道。
乔殁并没有在意那人显摆似的吼着自己的到来,他微眯着眼睛往明显被众人围着骂的几个人看去,诧异的发现那几人为首一人正是直言看不惯啸虎的欧阳俊。
听到乔殁到来,场间众人一齐收声,然後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往乔殁身上瞟来,如果说眼神能吃人,那麽乔殁在这麽一瞬间恐怕早就被吃的只剩骨头了。
“啸虎之王好大的架子,我家将军三番五次请大王来此议事,这都半个时辰了,大王您才慢慢的赶来,希望大王能给予我家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一个中年将领抢先扬声拖着长调说道,眼神中满是愤怒怨恨的神色,似乎“死在申屠殇手下”的那个男孩是他自己的亲儿子。
“武石,不得无礼!”明坤立刻愤怒的呵斥道,然後步下正位迎向乔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