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那女人便笑着对他示意，“先生能帮个忙吗？”
“不用不用，帮我拿这个就好。”对方十分客气。
但禁不起他苦苦哀求，便把已经搜走的手机暂时递还给他。
然而欧阳过关并不顺利，行李过了一遍之後，海关人员朝他示意：“先生，稍等一下。请把箱子打开。”
欧阳勉强镇定下来思考，想着该通知钟理，看看他有没有律师或者相关行业的朋友可以帮得上忙，找人出点主意也好。
过关的时候女人一副心急的模样，一直往前挤，欧阳跟同事也就让了让，让她排到前面。
箱子底部被拆开，果然有个相当隐秘的夹层，赫然露出数个小袋子，包装严密。
他们一行人多少都购物了，手上都有行李。欧阳只有不大的一个拉杆箱，一手还空着。
这种东西他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过会有用在他身上的一天，欧阳看得人都呆了。
欧阳站在一边看他们拧开箱子上的锁，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幸而箱子打开来只是普通的衣物。
老先生紧张得脸色发白，“是啊，这应该不是他的东西。”须臾又怕事地反问欧阳：“那个人你真的不认识吗？”
“怎麽了？”
手指颤抖着拨了键，不灵便，一直出错，退回主功能的时候却不小心从通话记录拨了出去。第一个正是肖玄的号码，欧阳动作迟缓，没来得及按掉，那边就已经通了。
他正要张望着找那个女人，海关人员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请让我们检查。”
欧阳忙接过她递来的手提箱，觉得不重，便热心道：“不然我帮你推车吧。”
同事也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都是只做学问的人，何时遇到这种阵仗。
欧阳这时也忘了要避着那个人，任何熟悉的人都跟救命草一样，本能就放到耳边。
“哦，”欧阳看被单独拎出来的是那只被托付的箱子，便解释：“这个不是我的。”
看他们仔细翻找的样子，又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衣服口袋里搜出两纸包东西，吓了欧阳一跳，拆开来一看却是花旗参，欧阳总算舒口气。但是对方并不马上放行。
“你打电话给我，是已经回来了吗？”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要不要我去接你？”
“啊，我、我只是随手帮忙而已……”
看到他们拿在手上捏挤的动作，而後小心打开，欧阳背上就凉了。几个袋子里都是白色的晶体，虽然没见过真正的毒品长什麽样子，但这个时候不用说也明白了。
“这、这不是我的，我替人带的。”欧阳百口莫辩，声音直发抖。
欧阳又惊又悔，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个女人见势不妙，已经一走了之，无可对证。
欧阳脑子一激灵，瞬间明白过来，忙转头去看。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肖、肖玄……”
肖玄还真的安静下来了，也算是尊重他节俭的习性。
“老师？”
“替人带行李需要主动声明的，你不知道吗？”
不要出於好心替人携带行李，以免被利用，这种说法，虽然也有耳闻，但是真正碰到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那麽警惕。
回程过关，欧阳因为生病而比较木讷，腿又因湿寒而作痛，便在後面慢腾腾地走。
他除了一再声称不知情之外，没法为自己申辩。
约一千五百克的冰毒，他说什麽也没用，嘈杂之中已经被高大的员警押着，冰凉的手铐毫不留情铐在他手腕上。
铐住他双手的员警一开始并不理会。对毒贩没必要客气，这种人都是高明的骗子，长得更老实憨厚的都有。
几个关员将搜出来的东西装袋，打电话，不管欧阳说什麽，只将他带到一边，反剪双手制住。
大家都笑他不必如此认真，但他习惯如此。只是天气不太好，下了雨，骤然降温，欧阳中了标，一到那里就受风寒，撑着撑着，便发起烧来。想着回去之後可以用健保卡看病吃药，便连药也没舍得买。
两天的行程，欧阳就只在室内和车上待着，做了密密麻麻的记录，反复整理。同行的人还好歹去逛了一圈，抽时间买了不少东西，他就只埋头做事。
“何教授，你也看到了吧，这是我替一位小姐拿的。”
欧阳跟一个同事走无申报通道的时候，旁边有个看起来纤弱的女人，推车上除了两个行李包之外还有个不大的手提箱，东倒西歪地推着，很不方便的样子。
但惊惶之中总算还有一丝理智，便请求那推搡着他的员警：“请、请让我打个电话。”
“里面有夹层。”
打他的电话，欧阳自然不想接。但在同事的侧目下，任电话响着一直不理也不象话，左右为难，最後勉强接听了一次，不等那边说话就急忙忙地，“我在香港出差，长途话费很贵，别再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