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音响了,队友通知仲裁委员会的人来了,要他去社办开会。
祁东到场的时候,森蓝的人已在现场,有个被他打伤的人嘴角还贴着胶布,见到祁东就一脸的敌意。
队友怕他当着仲裁员的面闹起来,连忙小声普斯普斯地招呼他,祁东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迳直走到己方位置上坐好,似乎压根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他这个表现使森蓝的人大为光火,受伤的那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旁边冷静的队友立刻把他拉住。
人都到齐了,两边的教练和选手分别开始申诉,对於烟大的指控,森蓝一口咬定比赛时他们的艇出了问题才会冲进对方赛道的,属於非人为因素犯规,烟大却不相信对方给出的这种解释,双方一时间胶着不下。
仲裁员听了双方的发言,又反覆重放了几遍比赛当天的录像,最後经过讨论决定接受烟大的要求,将比赛结果判定作废。听到这个判决结果,烟大队友击掌相庆,森蓝则人人面色阴沉。
不过即便森蓝犯规在先,打人行为仍属不对,祁东禁赛三场的处罚不予更改,教练还想再争取一下减到一场,但祁东本人已经不在乎了。
送走委员会的人,祁东故意冲森蓝的人挥手道别。
「慢走啊,二百五。」
「你叫谁二百五?」森蓝的人咬牙切齿道。
「咦?不是你们吗?」祁东转头对队友道,「据说赢我可以拿五百,他们两艘船合作赢了我,这不是一家分二百五是什麽?」
烟大人哈哈大笑,森蓝人脸色铁青,教练也想笑,但还是板着脸教训了他两句。
等他们都走了,教练一拍桌子,下午训练完他请全队吃饭,大家立刻起哄着欢呼起来。
晚间聚餐,皮艇队的大夥喝了个胡天海地,祁东也被灌了不少,大家都说要给他去去晦气。
好在他酒量好,把灌他的人喝趴下几个,自己还一点事都没有,临走的时候,还清醒地叫服务员把主食打包了。
「你没吃饱?」队友问他。
「带回去喂狗。」
祁东走出去好远,队友还在後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宿舍里什麽时候让养狗了?
凌道羲居然还在睡,祁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打出了嗜睡症,他走过去,刚想将中午的叫醒过程如法炮制一遍,就见凌道羲怀里还搂着他买给他的面包。
凌道羲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祁东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跪坐起来,因为压到患处又轻轻吸了口凉气。
「主人回来了,」他向祁东问安。
祁东下巴一点,「面包怎麽不吃?」
凌道羲低头看看一口未动的面包,颇有些不好意思,「舍不得。」
「看来你不饿,那饼也没必要给你了。」
祁东转身就走,凌道羲连忙拉住他手里的袋子,「我饿。」
凌道羲咬了两口饼,皱起了眉头,这个表情没有逃过祁东的眼睛。
一个碗被摆在凌道羲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祁东已经把半瓶矿泉水倒进了碗里。
「喝吧。」
凌道羲的表情快哭了出来,他伸手去端,却被祁东一巴掌拍开,他不解地抬头去看,祁东还是那句话。
「喝吧。」
凌道羲想了想,明白了,俯下身子,伸出舌头将碗里的水一点点舔完。
他吃饱了喝足了,就躺在那里看对面的祁东玩电脑。
祁东打完一局,余光瞄到凌道羲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他问。
凌道羲摇摇头,祁东不太满意,「说。」
「要是主人一直对我这麽好,天天挨打我也愿意。」
祁东乐了,「怎麽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凌道羲连忙垂下眼,「很好。」
祁东今天的心情真得是不错,他把胳膊一揣,「既然你都这麽说了,看在你挨打的份上,我当然要对你更好一点。」
「我今天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说吧,你想要什麽?」
凌道羲陷入了沉思,祁东原本以为他又会问他讨一双袜子之类的,谁料他考虑良久,提得却是另外一个要求。
「今晚主人打游戏的时候我可以睡在您身边吗?」
他的这个要求让祁东感到意外,不过他还是准了。
凌道羲爬上祁东的床,小心翼翼地贴着他,把身子蜷成一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