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去不去啊?”
余清音问有谁,周菲说只有五个人,她们俩加上个陈鹿鸣,以及平时玩的不错的一个舍友和她男朋友,余清音问:“没喊宋珩吗?”
“刚到,有没有带伞?需要我去接你吗?”
“下雨?”宋珩刚出了电梯,翻出钥匙打开房门。
高考像个磨人的小妖精,不敢打不舍得骂,只能小心翼翼去供着它,到了六月,考场分布也出来了,班里的人大多都在市三中考,宋珩也是,可她偏偏分到了一中。
最终,她把打出来的每个字都清干净,退出微信,手机昏暗的光线隐于黑暗,高考加油,她心想。
所未有的焦躁,他的骄傲不允许任何瑕疵,压力也空前的膨胀。
宋珩其实并是个冷漠的人,他有少年意气也有耐心温和,更有傲气也有善良,不得不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人人都说百炼成钢,可那也先得保证自己是块好铁,资质这个东西太重要了,很多时候,千锤百炼也未必比得上人家灵光一现。
那时候他的眉眼举止都不是这样的,至少他对她很感兴趣,现在呢?
余清音盯着眼前的车流发呆,尤记得她和宋珩第一次一起单独回家也是在雨天,那次的雨还很大。
“哦”
“嗯”他身形一顿,没有坚持。
陈述句和问句的作用立现出来。
“高考之后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看着他反复计算那道老师都说难的不科学的数学大题时,余清音默默的把有问题的试卷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她情愿花一节课研究答案也不敢问他,他的认真,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打扰,内心溢出的愧疚丝毫不亚于阻人前程的罪恶感。
“你男朋友你问谁啊,陈鹿鸣都说联系不上他。”周菲也看出来他们小情侣间的异常,不满的抱怨两句。
她想,他们来日方长。
“我失眠了宋珩”
余清音想了会,才给宋珩打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倒是接了,她小心翼翼:“周菲她们说要去放松一下,吃火锅你去吗?”不知为何她又补充,“陈鹿鸣也在,你来吗?”
不,如果是当时他肯定会说“你等着,我来接你。”
考场外愈来愈清晰的欢呼声,监考老师抱着试卷档案袋离开,余清音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出了学校大门,她掏出手机,并没有宋珩的未接电话,习惯性的失落,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了。
“不用了,下的不大……周菲就在附近,她应该带了。”
如果是当时他还会说“需要我来接你吗?”
她显少见他下课的时候出来走动,更没有再去打过篮球,偶尔就是课间的时候,边揉着脖子边翻看一些作文精选、文摘之类的权当放松,她见得最多的,还是他挺直的腰板和微微垂下的头,笔尖飞快,在草纸上验算。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余清音罕见的失眠,十点就躺在了床上,可脑子却过山车一样涌现各种场景,天马行空,千奇百怪,夜越深精神越好,她摸出手机想给宋珩发微信--
几个学生匆匆跑进来躲雨,周围嘈杂起来,两个人默契的挂断电话。
作文题目一如既往的晦涩难懂,数学正常发挥,理综的倒数第三个大题还在思考中时间就到了,英语……嗯,英语的交卷铃声响起了。
就比如这些能熬秃头的物理数学难题,像她这种听老师讲三五遍也不一定懂,就算懂了也只是一知半解,照本宣科,而理科大神却能在读完题就能几笔勾画出解题大纲。
三中就在他们的小区附近,公交七八分钟就能到,估计他早回家了吧。失神间,周菲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很兴奋,喊着要一起出去吃火锅庆祝一下。
沉默间,天空飘起了细雨,阴沉的流云势力范围不断扩大,余清音握着手机躲进了一旁的公交站牌下,喃喃出声:“下雨了”
周菲留下了地址,让余清音联系上宋珩直接过去。
“嗯,你到家了嘛?”余清音反问。
“考完试我们去旅游吧,去南浔或者西塘。”
这段时间以来,对他所有的要求她几乎无不妥协,不无理取闹,无事从不打扰,每天努力刷题,磕物理补数学,本本分分。
他的回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但听他亲口说来仍然觉得失落,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想说点什么的,气氛压抑到有一丝尴尬。
她想,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有的人就甘愿平凡,有的人追求极致完美,鸿沟像先天形成又被现实加剧,是否就如她和宋珩一般?
“不去”
盛夏的细雨似乎只是高考结束的点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气温也没有因此下降,反倒是给空气增添了几分潮闷。
本着背水一战,一定要考上北京的大学的念头,余清音以最好最亢奋的状态约赴考场。
编辑了好多,删了写写了又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