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敬你知道吗，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
“梦中也有一个叫姜瑜的罪臣之后，托孤在安平侯爷萧敬的府上。”
萧敬闻言，身子一僵，本来伸出在半空中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下来。
姜瑜就恍如没看见一样，仍旧自顾自的道。“可是那个我，像我又不是我，而那个你，是你也不是你。”
“你们有一样的身分背景，一样的相貌身材，可是却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个性，就好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出身显贵，年少英才，凭着自己的实力立下彪炳军功，得京中无数贵女芳心暗许，可你至今身边无一通房侍候，而梦中那个萧敬，却不只在战场得意，情场上同样是威风八面，收揽各色美人，享尽齐人之福。”
萧敬听到这里便想反驳。
他想告诉姜瑜，那不过都是梦而已。
然而姜瑜彷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对着他摇了摇头。“阿敬，你让我说完可好？”
说完，她笑了笑。
这个如花盛绽，却是即将凋零前所示衰败之相的笑容，让萧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同时心中不安情绪更深。
“正如那个你和这个你不同一样，梦中的那个我，与你面前的这个我，也是截然不同的。”
“那个我……懦弱、胆小，与你不过见了几次面，却笨拙的惹你心生厌烦，为了守诺，你仍是将我留在了安平侯府里，虽是吃穿不短，却也是不闻不问。”
“然而哪怕如此，哪怕你完全看不上眼，可那个我……阿敬，你知道吗？那个我还是爱上了你。”
“爱的卑微至极。”
姜瑜说到这里，语带哽咽，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萧敬看着这样的少女，突然说不出来话来了。
斥责的也好，安慰的也罢，所有言语彷佛消失于无形。
哪怕这个梦在他看来是如此荒诞不堪，可他的心，却又无形的在抗拒这个念头。
真亦假时假亦真，姜瑜的情绪如此起伏，当真只是因为这样一个梦吗？
“阿敬知道，为何我要你一个承诺吗？一个不会娶了许明珠的承诺吗？”
姜瑜突然问道。
萧敬还未回答，姜瑜已是开口道。“因为，梦中的那个你，最后娶了许明珠为妻。”
萧敬愕然。
“你起初只是将婚姻作为自己在朝的筹码，无爱无感，依旧游戏人间，然而自从娶了她后，许明珠将侯府内宅整顿的井井有条，为你生儿育女，你在敬重之余，渐渐爱上了她……”
“到后来一切就如你当初所谋划的那样，四皇子在夺嫡之争中拔得头筹，而你因从龙之功，晋位国公，从此权倾朝野，富贵荣华，萧氏一门由此昌盛。”
“到这时，你已与许明珠坦白心意，后宅莺莺燕燕形同虚设，你与她恩爱逾恒，儿孙绕膝，白首偕老，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的感情，在后世，更是寄于话本中，成为流传于民间的一段佳话。”
姜瑜说到这里，暂时停了下来。
她看着萧敬。
萧敬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其实，他内心的确是震惊的。
而且他心中清楚知道，若没有自己与姜瑜心意相通在前，娶许明珠，还是由太后开的口，自己十有八九是会赞同的。
毕竟，得了敬国公的掌上明珠，等于得了整个敬国公府的助力，还有许明珠的母亲甄氏，其兄在淮南一地的十万兵权，亦是四皇子极力想要收拢的，由自己来娶许明珠，不论曾何等面相看来，都是上上策。
四皇子也不只一次给过他暗示。
然而，这一切和姜瑜比起来，都无足轻重。
只是姜瑜不是眼前这副模样，而是如她口中所述的那个样子……
萧敬突然打了个冷颤。
一切看似毫无来由，却也有迹可循。
姜瑜看着萧敬的神色，露出了一个苦涩的，似笑非笑的滑稽表情。
“看吧阿敬，你也是知道的对吧？就算不愿相信，可事实便是如此……”
突然，姜瑜的手腕被男人一扯，话一顿的片刻，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给搂进怀里。
情绪来的突然，毫无预警。
她能感觉到，男人紧紧环着自己的双臂，在颤抖。
“阿敬……”
“小鱼儿，我不知妳那梦真是梦还是怎的，你只要记着……”男人的脸埋在少女的乌丝间，贪婪的汲取着那馥郁的芬芳。“那些事，都不会发生在将来你我的身上！”
“我萧敬认定的女人，这辈子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妳，这世界上唯一的姜瑜，我的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