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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确实,当白墨看见苍殊那麻利稳当、甚至透着几分专业的手法时,他顿时感觉又安心了几分。以及好奇,怎么感觉严潇尔什么都会?
但他没多少精力去瞎想了,正骨的疼痛让他脑袋都快炸掉了!冷汗淌个不停,连嘴里咬着的那块木头都快被他咬断了!
“唔唔唔唔——!!!!”
苍殊没有分心安慰,安慰估计也听不见了,最有效的安慰大概也是越快搞定越少受苦。
没有机器拍照也不能开刀苍殊只能靠手摸,靠他对人体的了解来复位,还好白墨断得比较完整没有太多骨茬,不然问题大了。
说实话他都有些佩服这小男生的意志力了,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这种疼痛的。
复位后就是包扎固定。用干树叶垫在中间增加松软度,没有木板就用他折好的十几根笔直的树枝代替,捆扎用的“绳子”则是他刚才用自己的衣服撕成的。
弄完这一切后,苍殊看白墨的脸色,这么昏暗都能看出有多惨白。
他拿起个野果,白墨看了居然还能强打精神回应他:“不了,我现在吃不下,谢谢潇尔哥了。”
苍殊留白墨慢慢缓过劲,他则在一旁捣鼓他的。今晚月色不错是比较幸运的了,初来乍到要做的事可多着呢。
他去丛林一趟可谓满载而归,大大小小的树枝背了一大捆回来,现在可以用藤蔓扎出一个“板床”来,大树枝定架,小树枝填平,再铺上好几层的芭蕉叶,躺起来就舒服多了。
他准备把白墨放到这个“板床”上,移动起来比较方便,毕竟骨折伤患不宜颠簸。
把白墨小心地挪到“板床”上,苍殊拉着人找了几棵芭蕉树的位置当营地,至少能给他们挡挡风。白墨躺在“板床”上,他呢,就再用点干树叶给白墨垫在大腿下,这是抬高伤部有利血液循环。
白墨焉焉地吃了两个水果就睡下了,他真的又累又困又疼,可怜见的,睡也睡不踏实,半夜难受醒了,他看到严潇尔还没睡,还在折腾那钻木取火,都不知道过去几小时了。
对方注意到他醒了,还问他:“醒了?渴、饿、还是想上厕所?”
“……”
白墨真的很难不动容,尤其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特别脆弱。
他摇了摇头,反问:“你不睡吗?你也睡吧,太晚了,你就一直没停下,会累坏的。”
“我年轻力壮你不用操心。你要没事儿就睡,病号首要是吃好睡好,这就是给我减负了。”
“……好。我睡,但你也要睡啊。”
苍殊敷衍地摆了摆手,继续用他做的小弓拉着木棍钻火,火很重要啊,而且他也是要找个事做免得睡过去了,野外的第一晚最好先观望,另一方面也是避免被严潇尔上号了。
后半夜的时候,白墨突然睡得舒服了许多,等他第二天醒来后才意识到,大概是因为有了火焰的温暖。
严潇尔真的把火生起来了!
甚至在他醒来前还捕了鱼!他就是被烤鱼的香气勾醒的。
白墨突然很羞愧,他真的是个纯纯的拖油瓶,什么都没做还睡得那么香……
“对不起,我,你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我可以帮着烤烤鱼!”
“不用,已经好了。”苍殊拿起一根串着烤鱼的树枝递给白墨,“用贝壳处理的,卖相不太行,味道估计也凑合。来。”
“已经很好了潇尔哥。”天,现在哪还有什么讲究的,已经很厉害了好吧。这人什么都做好了,白墨突然觉得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流落荒岛,可能真的活不下去吧。
当然这只是这人太过靠谱导致的错觉,实际上他可是个早当家的穷人孩子,换他来未必活不下去,但肯定艰难很多就是了。
他这么想着,接过烤鱼的时候便看见了对方手上的伤痕、红印和淤青,白墨突然意识到,他怎么忘了,这人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啊……
而且现在白天他才发现,严潇尔的脸上也有伤口,那伤痕还不像擦伤、磕碰的。
白墨不禁问到:“潇尔哥你的脸?”
苍殊不以为意地:“哦,挡风玻璃碎了扎脸上的,还好戴了护目镜,不然怕是都瞎了。”
白墨看这人甚至还笑着调侃自己,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心是有多大啊?
白墨真的五味杂陈。按说,他厌恨、又因厌恨而鄙视了近十年的人,现在发现对方其实聪明能干、善良勇敢、乐观大度,从外在到内在似乎都能把他比进泥里去,他应该更加嫉妒了才对的……
他确实也有点酸酸的,自惭形秽,他还心虚。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抓心挠肺得妒忌、不甘和仇视。
只是很复杂,复杂得三言两语说不清。
“好吃。”白墨赞美到。
鱼肉又鲜又嫩,海鱼还自带咸香,但要说多好吃也不至于,可白墨的夸赞并非是审时度势的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取悦。
甚至有点不依他本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