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的欲望。扫视了几眼后,我确认艾莉克希丝不在舞池里跳舞,便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里。跨过门扉来到另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客厅时,刚好有一大波男女与我擦肩而过,一个接着一个地涌入舞池。我往一旁走开几步让这群人先过,看着手机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冷意。不是空调的干燥冷风吹到身上的感觉,而是一种阴冷的恶寒,从心底里忽地攀起。像是被一双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一样,充满了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恶意。我身体瞬间绷紧,警戒起来。如此令我毛骨悚然的寒意,不像是杀意那么凝聚,锋锐,却更像是……像是上周遇见的便利店怪人那样的阴冷。这个联系令我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倒吸了口冷气。我cao,这里有鬼怪?就在隔壁如今至少有五六十个人的舞池?该说我来这个派对是来对了,还是来得大错特错了呢?不,不对,刚才那份感觉转瞬而逝,比起在便利店时感觉到的浓烈阴气,这次的寒意只不过是惊鸿一瞥而已,让我一时有些难以确定到底是我自己神经质了,还是确实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刚才与我擦肩而过。好在地下室里光线足够暗淡,沙发上,桌子、墙壁旁说笑的男女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僵硬的脸色。我的大脑飞速地回忆着奥丽维娅提供给我的资料,拼命地将现在的境地与那些被我翻阅得极为熟悉的都市传说联系起来,却没能像上周那样找到契合的故事。大学派对的故事我记得,兄弟会姐妹会的故事我也记得,其中的内容虽然有很多重复性,但目前因为我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就只有那么一秒的直觉反应,实在是难以判断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那么,眼下有两个选择。安全第一,走为上计,还是……再探?我内心纠结地往舞池望了一眼。一切如旧,摇头晃脑颠臀的群众们一点异样都没有。嗯,就算真的有鬼,它也不可能分辨出人群中这个不起眼的华裔男子突然意识到不对了吧?何况,它是上楼了,还是进入了舞池,我都难以判断。分析了一下风险之后,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小心探究一番。我先是像那些伺机围观的男生一样,靠在墙上,仔细地观察在舞池里扭动着身躯的人们。虽然我自认是个正气凛然的人,但是在这种场合,我如此聚精会神地视奸那些在跳舞的人的样子,也许会给人相当猥琐的印象。不行,一点都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妈的,只能以身涉险,稍微靠近一点了。我活动了一下颈脖,然后尽可能自然地走进舞池,并且不为了显得像个不合群的傻逼一样,开始随着鼓点上下摇晃着脑袋,并且小幅度地左右挥舞着手臂。妈的,想都不用想,我的舞步肯定笨拙得令人发笑,但是好在周围的男女都沉浸在躁动的低音鼓和合成器声里,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尴尬的动作。我从人群的一边小心翼翼地穿到另外一边,留神注意着任何不对,然后又从那边回到这边。如此反复了好几次,遭受了数个被我挤开了的男女的白眼后,我无奈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寻常人除非是天赋异禀,天生直觉极其敏锐,否则是无法察觉到这种玄而又玄的「气」的。若不是我修炼了玄门正宗的茅山心法已有半年,更是在大燕历练了一番,在生死搏斗之间磨砺了直觉,也无法捕捉到这种无形无质的信息。五感迟钝的正常人也能感应到「阴气」,「煞气」之类的玩意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事情闹大了。按照我仅有一次感受到类似东西的经验,我猜测若是真的有什么鬼怪在附近,它应该并没有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这种渗人的阴气。所以我想要再察觉到这份阴气的话,必须与它的源头相当接近,才能捕捉到那种感觉。而且这个猜测的前提还是阴气的源头持续不断地在散发恶意,万一它能够完全收敛起来,那我就真的白花功夫了。这种小心的探测意味着我必须很尴尬地在穿梭着人群时,不断凑近每个人,每个小圈子,以此试图从这些陌生人身上感受到汗味和体温之外,任何诡异的东西。到这个时候,我的举止也开始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毕竟,大家哪怕在尽兴地扭着身子跳舞时,除去几个喝得烂醉的人,都还是注意着与自己圈子外的人保持着礼貌的空间的。而我为了捕捉那份转瞬而逝的恶意,反复地侵犯了很多人的私人空间……我看到周围逐渐不善的眼神,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不然的话,哪怕那个鬼真的还在这里,也会注意到我在搞事了。我最后一次掂起脚巡视了一圈后,便离开了舞池里那令人窒息的狭窄空间。如此多具炙热的躯体挤在一块,各种香水,古龙水,体味,和奔腾的荷尔蒙混杂在一起酝酿而成的奇异气味实在是难以形容。鬼没有发现,倒是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抽身离去后,舞池中有个男子一脸不爽地盯着我看。这个白人男子长相不错,身材高大魁梧,穿着带有康大橄榄球标志的外套,但是脸色有些阴戾,赫然是法语课上那个每次上课时都会瞪着我看的同学。嘿嘿,这个家伙似乎早就看我不爽了,所以我在舞池里来回走动时,还特意在他面前晃久了点,恶心了他一下。当然,他看着我的眼神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但是我有相当的把握,这个男生并不是那份阴冷恶意的来源,所以我便没在意他,转身回到了一楼。眼看一楼的人数丝毫不比地下室的人群少,我不禁低声咒骂:「fuck,没留在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