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哪里可以去,只能先往家的方向开。
她拿起放中控的笔记本,随便翻开,说出碰面来的第一句话:看过了吗?
他目视正前方,抿紧嘴唇。
她耸了耸肩,自问自答:也是,我猜你不敢看。
就连我,也只看过一遍。
车开上高架桥,他忽然提速。
身旁的人兀自开始说起:你别看李姝颜现在很风光,她也有穷到不得不把亲生女儿送给别人养的时候,我们两个,同吃同住,一起上学,睡觉也是同一张床,可以说是形影不离,那是我们第一次分开,她哭得很难过,我就告诉她,你把每天做了什么记在本子上,写下来,我就知道了。
那时候,她们才六七岁。
我跟着养父母搬去清城,少了我,李姝颜开始发达了,没多久也从青阳搬过去,我跟她虽然不能像从前一样天天在一起,但好在还能经常见面一起玩耍。
如果一直都这样,那也挺好的,可惜。
后来,养父工作调动,全家移民去澳洲,渐渐的,联系就少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断了联系,而在她重新踏上故土前,八年多的时间,曾经在同一个子宫里相互依偎成长的她们,再也没见过。
大力关上车门,周漾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抓紧她的手腕走进电梯,直到拽着她进屋才松开。
笔记本放在鞋柜,房门砰地阖上,他捉住她的双肩,垂眸直勾勾盯着她:说清楚,你是谁?
昵昵听到动静跑来,她打掉两肩的手,还有心思摸摸毛茸茸的狗脑袋,周检察官既然还在犯迷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做个自我介绍好了。
她手伸向他,面带微笑:周检察官你好,我叫余漫随,你前女友,也就是洛暮的姐姐。
前女友三字,咬得很重。
周漾顺势抓住她手腕,把人带到怀里,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我让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自己不清楚吗?!
字字句句,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你瞪我也没用,事实如此。
肩膀被他捏得很疼,可她还笑着:以为失而复得结果还是失去的感觉,不好受吧,那你知道,最后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吗?
哦,你都跟她分了,当然不会费心思去打听一个前女友的事了,那由我来告诉你吧。
洛暮什么性格,想必你还有点印象,她那么独立坚强的一个人,就因为你跟她提分手,难过到睡觉都在流眼泪,半夜爬起来看手机等你的信息,可你倒好,一声不吭放任她自生自灭。
直到死她都还以为,你是为了睡她才跟她谈,睡完了,也没必要再迁就了。
我没有
他整个人愣怔住,摇头虚虚地反驳,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松了点。
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在这段感情里,他才是处于被动弱势的一方。
她点点头:是,你没有,我信,否则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成功。
她瞟向四周,示意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女性用品。
我这次回来,本来没想找你,是你自己非找上门,表现出一副对她念念不忘的样子,我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么喜欢,加上你检察官的身份,我干脆顺水推舟一石二鸟了。
然而发现,不过如此嘛,不过徐鹤月那边,还是谢谢你。
她说了什么,周漾其实没怎么听得进去,依然纠结于最开始的问题,犹不肯相信:不可能
他心甘情愿让她利用,但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是洛暮的前提上。
她怎么可能不是。
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她也是自顾自,脖子一歪,侧脸对着他,怎么样,现在可以回答那个问题了吗?
我们,真的很像吗?
他无法回答,眼眶渐红。
看来,是真的很像了。
也真的伤了心了。
她仰着下巴,冷冷直视他,轻缓吐出:活该。
走到门边,她抓住门把手,突然想起:对了,回头清理手机,把我跟你的照片一块清理了吧,怪恶心的。
恶心。
给这段关系画上句点,她毫不留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