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伤口,满脸小心翼翼地走近了施炀,停在他身边悄悄抬眼,果然便在深灰色轿车上看到了周敬云的身影。
对方坐在后座,身体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脸,沈嘉玉只能从车窗的下半段看到他在衣物遮挡下绷紧了的身体。平日里显得禁欲的修长双手如今正冷淡地交叠着,指尖微微发力泛白,似乎情绪不高。
看到他心情不好,沈嘉玉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他总是很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而情绪波动的样子,无论好的坏的,这样才会让他有一种活着的实感。便忍不住故意撩拨对方神经的冲动,主动对施炀道:“路上有点堵车,本来不会来这么晚的。对不起,让你久等……”
施炀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像是想嘲讽,又碍于旁边还有个周敬云所以生生忍了似的。他眯起眼睛,冷冷看着状似局促的沈嘉玉,讥诮地冷哼了一声。过了片刻,连个表情都懒得作似的从他身边走过,只抛下一句嘲弄似的话:“沈嘉玉,你装什么装?”
沈嘉玉被他甩在身后,像是个透明人似的呆站着,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他看到几步外坐在车里的周敬云似乎动了动手指,微微绷紧着按住了腿,像是在压抑情绪。他便很适时地垂睫流出了眼泪,狼狈地拿手去擦,然后在擦拭的过程中露出了昨晚被施炀掐到淤青的伤痕。
坐在车里的人猛然攥紧了袖口,手指用力发白,似乎欲要起身。沈嘉玉不给他下车询问的机会,怔怔抬头和车里的他对视了一眼,溃逃般追上了远去的施炀的身影。轿车门打开的声音自身后远远传来,他忍不住得意似的在心里笑了出来,想: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像他的那张脸,看起来冷冰冰的。
还是这种会因为自己一个表情就失控的男人招人喜欢。
沈嘉玉一边想,一边往施炀离开的方向快速走去。对方走得虽快,明显是被他刚刚的行为气到,但人到底是自己喊来的,总不能丢在这儿扭头便走,便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走一步停一步。沈嘉玉追上去的时候,差点没被他的反应笑得肚子疼,强行忍了忍快要控制不住的嘴角,和他互相伤害着朝会场走去。
他柔情蜜意地牵了施炀的手,乖巧地跟在对方身后伪装成柔顺的妻子,观察着宴会的来宾们。被困在房间里关了这么久,又信息不通,沈嘉玉也不知道自从上次耍花招从迟湛那里跑掉后对方过得怎么样了。以他对迟湛一贯的认知,反正自己是绝对不能再落到迟湛手里了。不然新仇旧怨一起算上,迟湛绝对有一万个理由想办法折腾他,绝对不会再仅仅只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所以他今天得小心一点,不能落单撞见对方。毕竟耍人玩虽然很有趣,但如果被耍的人变成了自己,那就不能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虽然他也不是不可以装模作样,去和对方飙一飙演技,哭着要求跟对方复合。不过只是稍微想了想,沈嘉玉就把这个选项直接抛到了脑后。
他一直都不是个能安定下来的人。哪怕是和施炀继续当一对互相伤害的夫妻阳奉阴违,都比跟迟湛复合这个想法来的有建设性。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嘉玉趁着周围人闲聊的功夫,独自向洗手间走去。
之前他花了点时间,总算是确认今天的宴会来宾里并没有迟湛,放心不少。考虑到已经躲了周敬云好几次,再拖下去就没意思了。沈嘉玉便故意当着施炀的面一连回望过去数眼,把他使劲刺激了一番。
不出所料,他出来后没多久,施炀便如同闻着味儿的豺跟着走进了洗手间。他一进门,看见沈嘉玉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样子,顿时就像是被点燃了火药,几步走到沈嘉玉跟前,冷嘲热讽道:“怎么,你这是总算找到机会出门,打算找男人勾三搭四了吗?”
沈嘉玉擦干手,垂着眼睫道:“可不可以不要乱说?”
“我乱说?又开始了是吧?”施炀冷笑着拨开他故作遮掩扣紧的衣领,用手擦掉上面仿佛不存在的粉痕,“装可怜给谁看呢?周敬云吗?又或者是准备让沈隋来和我干一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影帝,演技这么好?”
他满眼阴翳地低了头,嗅着沈嘉玉身上的味道,“你有没有发现啊,沈嘉玉。你身上的骚味儿真重,骚的都快熏到我了。该不会在来的时候又勾搭上哪个男人了吧?让我猜猜……是迟湛吗?”
沈嘉玉状似无力地推了推他,被他反手狠狠扣住了手腕,困在角落里。他冷冷地将沈嘉玉的身体压在洗手台上,语含讥讽:“反应这么大,看来我没说错……果然就是在等迟湛吧?这么想跟他野合,出轨有那么刺激么?要不要我先替他操你一会儿,等他过来了,也好比对比对你被我操和被他操的区别,让他感受一下千辛万苦抢回去的恋人,到底值不值得继续花力气留着,嗯?”
沈嘉玉震惊地看着他,瞳孔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他的这个反应瞬间就让施炀得意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果然猜中了沈嘉玉的想法——他虽然是个婊子,但果然还是个有软肋的婊子。既然他那么在乎迟湛,又在乎自己在迟湛前的形象。那把他最糟糕的一面呈现在对方眼前,无疑是个痛击沈嘉玉的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