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坐在桌前,肩头微微露出来,半遮半掩一点咬痕。
赵大人一双瘦长的手搭过来,下颌虚虚靠上她肩头,音色疲倦,一副怠惰模样:忙些什么?
写辞呈。
宋隽没回头,语调轻轻:怎么醒这么早?
做噩梦了。
赵徵眼下略略发青,偏头在她颈侧轻咬一口:梦见你不要我了。
宋大人眉头皱起来,回头打量他脸色,面色古怪地拎过他手腕来,扣着脉门慢吞吞问:他们是怎么着你了,还是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怎么这两天总这么个样子?
她把过那脉,抿着唇: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儿,赵大人,你是年纪上来,要不行了么?
赵徵:
他忍无可忍似的,低头凑过去吻住她。
宋隽胸口气息起伏,抬手扶着他肩膀,被他捞着腿弯儿抱起来,掉头走回里屋去。
又闹过一场,宋隽伏在床榻上,身上笼着的外衫撕碎了扔在床下,身上只虚虚拢着床薄衾,只把腰tun盖得严实,露出大片白净的背和弧线漂亮的小腿。
赵徵亲吻她吻得过了火,落得她一身青紫吻痕,脚踝上都咬出浅浅一道牙印,宋隽指尖勾着他的,低声笑骂他作恶犬。
赵大人此刻乖顺得很,靠在她手边,眸光落在她眉梢眼角,语调温柔:阿隽。
宋隽偏过头去看他,这人容色生得好,当初便就是凭着一张皮相叫她心猿意马,低头献上一吻。
后来觉着瞧过一阵子便要厌倦了,可惜他赵大人好看得历久弥新、百看不厌,此刻晨光明亮,透过层层帷幔映得温和暧昧,把他清俊的轮廓映得愈发疏朗,一双眼明明有光,盯着她微弯着眼角,笑得温和。
宋大人轻咳一声。
必须要节制,一时之欢固然重要,还得长远考虑一下。
她这么想着,伸出手去牵那人手指,捏在掌心看他伤疤。
还记得沈二姑娘么?
她冷不丁问。
这话若在旁人那里,估摸着算是要命的个问题,赵大人语气稀松平常,答得随意:你说我堂弟妹?
宋隽捏着他手臂咳一声,目瞪口呆:我说的是今年的新科探花沈二姑娘。
赵大人点一点头:哦,那你说的就是我堂弟妹。
宋隽:
赵大人慢悠悠补充:咱们堂弟。
宋隽:
她拎着那锦衾往头上蒙,耳根发红,手指捏着那锦被慢条斯理回想这事情。
前两日里,因着帝王遇刺这一桩烂糟事儿而耽误下来的春闱与殿试总算是折腾完,沈二姑娘作为就中杀出的一匹黑马,简直一骑绝尘,直直闯入了一甲里去。
最后因为容冠余下两位,被最先点做探花,前两日春风得意马蹄疾,被花枝手帕扔得跌落头冠,她人也豁达,叼着花枝顺手把长发挽起,那冠子就近抛送给了最近的一个公子。
而宋隽之所以晓得这事情晓得的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冠子送人后她便极潇洒地策马而去,原本闲看热闹的殿帅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还得亲自下场维持秩序。
自然也有零星几个说闲话的,只是一来有宋隽在那里镇着,不忌讳沈二姑娘也要忌讳殿帅,再就是,人群里头几位女郎英姿勃发,听见人议论就客客气气回嘴,舌战群儒的架势不输说书先生的利嘴。
宋隽拢着发,接过赵徵自一推破烂儿里翻腾出的大红描金名刺,红滟滟一张纸帖捏在指尖,她说:大俗又大雅,这请帖谁描画的,好别致。
赵大人腾出手来折腾那一堆儿破烂,分门别类地摆放好,极贤惠模样,他唇角无奈弯着:这两日不是初一收拾的屋子么?
听见宋隽问话,他接话道:是我那堂弟的手笔,他学问在族内不算太出众,丹青是很好很好的。
宋隽点一点头,指间蹭过鼻梁,瞥一眼赵徵收拾好的那堆散碎东西,装没听见他适才那句话,掀开打量两眼:待来日我成亲,也请他
赵大人抬手,把那帖子按住,语气温煦,神色纯良。
不必他。他道:我在丹青上虽不出众,比他还是足够,到时,我可以亲自绘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