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联军也不会拒不受降,非要逼迫虹云主动降级签订附属协议。只是虹云并没有承认干扰设备的存在,联军也确实没有搜寻出类似的武器。可是那些精神力紊乱、溃散甚至崩塌的战士确确实实地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干扰。”
他突然赤脚下床,翻箱倒柜地寻找东西,最后在抽屉的最下层找到了一枚星形吊坠。
“这样的武器对加斯特来说是莫大的威胁,我们明察暗访,终于在两个月前发现了蛛
幽蓝的光线投射在漆黑的墙面,与梦境里截然不同的兽人穿着整齐干练的军服,对着他轻声说道:“安瑟尔,很抱歉让你担心。不论外界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要我的尸体没有出现,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回到你身边。”
素来清俊雅致的脸变得血肉斑驳,嘴角的笑容却依旧温柔,阿瑞斯察觉到他的退意,握紧了他想要退却的手。
身穿白大褂的兽人有些眼熟,对方神情严肃,言简意赅地表明目的:“安瑟尔先生,这里是帝星03基地的军区医院,我是阿瑞斯元帅的专属医师洛尔,很多话不方便在通讯里说明,请问您现在有时间来一趟医院吗?”
往上看去,军裤也变得脏污而残破。
“阿、阿瑞斯……”安瑟尔低头看着自己抱空的双手,除了粘稠的血液,根本找不到阿瑞斯出现过的痕迹,无尽的惶恐在一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阿瑞斯?阿瑞斯?!”
好像安瑟尔不主动过去,他就会立刻倒地死掉一样。
阿瑞斯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残破又带着哀求,“为什么要逃跑呢?我对你不好吗?抱抱我吧,安瑟尔,抱抱我……”
实验室还像昨天那样忙碌,安瑟尔平时都是关闭通讯的,只是今天突然就不想关了。
安瑟尔猛的停住步伐,阿瑞斯偏头看他,刚才还干净白皙的俊脸上伤口斑驳,头发也变成了银色短寸。
临睡之前,新闻推送了几条对他而言不太重要的消息,包括最高联盟委员成员换选会议如期召开,虹云中央七星的研究基地因监管失察而爆炸。
安瑟尔猛然惊醒,心有余悸地按住自己发痛的胸口。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腔,每一次吞咽唾液都像在生啖他的血肉,安瑟尔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黏腻的血液温热又真实,安瑟尔头皮发麻,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拼命地摇头道:“你不是阿瑞斯……”
仿若生离死别般的剧痛仍在心尖游荡 。
耳边传来传来微不可觉的叹息,安瑟尔一颗心揪得死紧,怀里的身体却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他是战无不胜的神,不会是这样凄惨狰狞的模样。
只是这一整天,他的通讯都没有响起过。
安瑟尔颤抖着手,翻开了吊坠的金属外壳。
帝国内仍是安居乐业的景象。
安瑟尔手里的零件应声落地。
“您也是这次战争的参与者,相信您也知道虹云在战争中大规模使用了精神力干扰设备,才让加斯特联军在中期死伤惨重,尤其是天生具备精神力的兽人战士,伤亡比例远超之前的虫族大战。”
的地方,浓雾便很快消散,安瑟尔低下头看路,却突然瞥见阿瑞斯原本工整的军靴上出现了很多道擦痕。
安瑟尔捧着礼品盒,茫然又无措地掉着眼泪,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阿瑞斯的通讯,头像灰暗,显示着对方正在忙碌。
无边无际的绝望从阿瑞斯的身上溢出,安瑟尔喉头发紧,心脏突兀地发起疼来。
“安瑟尔,抱抱我,也对我心软一次……好吗?”
安瑟尔安心地跑了两天实验室,突然接到一个加急的紧密通讯。
“安瑟尔,”阿瑞斯的声音柔和,他一直喜欢用这样的语调对安瑟尔说话,似乎觉得大声起来就会吓到他,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只是低声说,“我很想你……很想。”
军方的官网平平淡淡,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宣告。
片刻之后,安瑟尔看见自己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从昨夜就开始心神不宁,只怕自己错过什么信息。
他抚住额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明明他一伸手就能把安瑟尔拉进怀里,可阿瑞斯只是这样固执地站在原地,期盼、乞求、绝望,又脆弱。
“如果我不幸遇难,请不要为我流泪,我的意志将永随星光,与你同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打开阿瑞斯曾经交给他的遗言,但强烈的直觉总在提示他这条项链的存在。
手上湿粘粘的触感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低头一看,暗红色的血迹浸染在两人紧握的手间,触目惊心,安瑟尔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路易斯给他发的信息终止在昨天,安瑟尔看完他的消息,倒在地毯上躺到天亮。
他紧紧地握住安瑟尔的手,连浅灰色的眼瞳也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