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逼近的太医,夕绛珠心头一阵发怵。
虽然这太医有外貌老态龙钟,眼睛像鱼目一般混浊。但在达官贵人中混迹了多年的他是个人Jing,也不知这些年明里暗里为皇后做了多少事,才会在这种时候被指派为心腹上场。
真金不怕火炼。此时夕绛珠的肚子里面也不能说什么也没有,但最多只有一腔子孙浓浆,离成型的胎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只要老太医轻轻的在她手腕上搭上片刻,她那脆弱的谎言便会被一戳而破。
不撒谎,她罪在秽乱宫闱,撒了谎,就是欺君之罪。
不论什么样的选择,看起来都是死路一条。
在老太医伸出手来之时,夕绛珠下意识的将手一缩。这根勒在她手腕上的绸布,没准儿很快就会勒在她的脖子上。
她擦拭着眼泪,将自己的眼眶揉的红肿起来。
我那苦命的孩子啊也是个没福气的,与我母子缘薄,还没有成型,竟就此去了
老太医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无助地看向皇后。
过程如何夕绛珠尽可以胡诌,但是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现在肚子已经空了。
没有皇嗣,再Jing妙的圣手也什么都摸不出来。
看来夕绛珠是打定主意信口胡诌,要死赖到底了。
三月份以下的胎儿尚未成形,只不过是一点形态模糊的血rou,哪怕滑胎,也是如同女子的经血一样难以辨认,皇后更不可能叫她拿出流产的证据来。
皇后面有愠色:绛珠,龙子龙孙乃是天家大事,非同小可,不可掉以轻心。
她又接着追问:可有服过什么药?吃过什么饮食?身体有什么异动?
夕绛珠闻之一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既然她撒了第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只有皇后铁了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早晚会露出马脚。
夕绛珠脑海之中电光轮转,正在思索着应该如何妥善的回答皇后提出的问题。
只听晟释语气沉痛的开口:就在两个月之前。
他迎上皇后探索的目光,母后若不信,可宣我的贴身内侍查证。
片刻后,伺候十皇子的内侍已经跪在了帝后身前,俯头向地,不敢直面天威,浑身抖如糠筛地回话。
两个月前,奴才奉十殿下之命,去往相府将夕小姐引入宫中。
皇帝问:你如实招来,所奉何令?
奴才只引夕小姐与殿下相会,其余一概不知。
夕绛珠自幼在宫中与各位皇子帝姬伴读,时常出入宫中,故也并未引起他人怀疑。
前因后果一串联,晟释的行为昭然若揭。两个月前他找了个由头引太子的未婚妻夕绛珠入宫,相会时玷污了侄媳,致使夕绛珠珠胎暗结。
孽障!皇帝颈上的青筋一搏一动,怎可一错再错?
晟释下了塌,两只手将夕绛珠的手腕紧紧握住,老太医便是想要号脉也无处下手。
他看起来入戏已深:近日里绛珠失去了孩儿,悲伤欲死,险些轻生
不,她没有,她还不想死。
昨夜见绛珠借酒浇愁酩酊大醉,我心痛不已,想要好好安慰她,于是便
虽语意犹未尽,然结果大家都已知晓。
正值青春韶华的二人本想纾解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悲伤,但干柴烈火情之所至,于是便水ru交融,共赴巫山云雨。
晟释将夕绛珠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语声温柔,却又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绛珠,你若还是想不开,抛下我去了,也不要紧他一只手悄悄移到夕绛珠的tun部,狠狠一拧,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在地下团圆了
夕绛珠疼得咝地叫出来,本已干涸的泉眼再度涌出泪来,看起来便像是失声痛哭。
真是一对生离死别的苦命鸳鸯。